禅院,正遇上院主与无尘师叔对峙。净明无法想象,那个平日里慈悲和蔼的师叔,竟是那般狰狞。他有些弄不清情况,却从院主的只言片语中大致得知了,无尘潜在静禅院,就是为了得到院主的迦空心法与天甲残片,却始终不能得手……直到,院主将迦空心法完全传于净念。无尘得了天甲残片,又怕江湖得了风声,故而起了灭口之心。
后来的事情,他已经记不清了……只看到法华没有还手,任由着无尘打死;而自己,也中了一掌,当即昏死。
再醒来时,他已经被净念带下了山。然后是听闻静禅院被焚毁,无尘从此下落不明;再然后,他由于中了严家独门掌法,只能依靠着严家人给的药物延续生命;再然后,便是他这两年来半拘禁的生活……
虽然他知道净念中了奴制,虽然严慕说净念完全被他控制……可是,净明从不相信,净念杀光了静禅院的僧人。至少,严慕还没有得到天甲残片,也没有得到迦空心法。
……净明在或悲或喜中渐渐昏睡了。他中的掌,每隔三天就得要吃一次解药,然后便是沉睡到下一次掌伤复发。
严慕嫌恶地睨着床-上的少年,几欲控制不住出手杀了此人……却最终不敢下定决心,他还没有从净念那里得到东西,更不知道吴纪的下落。最重要的,他还想得到那样一个少年的“心甘情愿”!
两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如朝堂之上,昌平帝促成左丞相变革,不少反对派纷纷获罪,丢了官帽;最受先帝宠爱的皇子,现今皇帝的胞弟,文华亲王则是自请去了最西北最贫瘠的蓝苍山;如江湖之远,当年武林世家严家,因为无尘和尚血洗静禅院一事,终得江湖各大门派剿伐,老家主忧虑而亡,从此严家分崩离析,彻底退出了武林……至于天甲残片的下落,再无人可晓。也有不少人不曾死心,多次潜入颓败的严家,却始终没有结果。
而近一年来,江湖上凭空现出一人,行踪成谜、来路未知,武功高深而套路复杂。这样的人,屡次出现在江湖门派与世家,取了众多好汉的性命。武林中人,闻之色变。而此人,不仅是杀江湖人,更是闯入了沧国皇宫,割掉了沧国当朝太子的头颅!
有传言说,每逢此人杀人,便会伴随着一阵阵闷沉而急促的摄魂铃音——故而,江湖渐渐流传起了夺命铃的说法。
“……夺命铃?”男人低笑。
醇厚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女人听在耳里,脸颊忍不住发热了。她稳了稳心绪:“是,主上。那边见屡次动手不成,这次是铁心找上了夺命铃……约莫趁此江湖大会的时机,便要下手!”
男人不甚在意地点了下头,抚着拇指上的扳指,噙着一丝笑,不知想些什么。女人等了多时,终悄悄地瞄了眼对方……正对上男人含笑的眼眸,背脊顿时发寒,急忙地收回视线,规规矩矩地跪好。
“江湖大会的事,如何?”
女人赶忙回答:“还是为了天甲残片,说是又出现了一块残片,就在啸风派。啸风掌门召集英雄,祭典天甲子,然后商讨如何处置残片。”
“哦?”男人意义不明地轻哼了声,随即离开软席,朝门口走去。
女人连忙起身跟上:“主上,您要去哪?”
男人徐缓地回头,对女人温柔一笑:“看来非莫真是没有把你教好……”
“主上?”女人惊恐地呼出声。
一道黑影无声地飘落,匍匐在地:“非莫领罚。”
男人淡淡地说道:“自去暗堂吧。”说罢,再不回头。
初夏的夜,凉风拂面,是别致的宁静与祥和。索翰华挥手让服侍着的人都退了下去,随即放下书卷,踱步来到窗前,看着天边一抹残月,意味不明地勾起了唇角。
叮铛——
很细碎急促的一道铃音,从莫名的方向不经意地传来,随即是几声闷哼。索翰华低下眼眸,把玩着指上扳指,叹息:“看来本王真是养了群废物……”
语落,一道清蓝的影子如鬼魅般飘至窗前。
☆、【五】若去来 (3424字)
索翰华及时地闪避,身旁的花坛便随之被砰地击得粉碎。来人亦是在瞬间就作出反应,伴着阵阵闷沉而急促的古怪铃声。两人之身影交错在黑沉沉的夜色与明晃晃的灯火间。一个身法活便、闪侧俯仰如影魅,一个攻防自如、拧展转挫如鹰隼,竟是好一会儿的你来我往,一番缠斗一时是难分高下。
片刻钟后,索翰华正迎上对方的攻击却并不再躲避,化掌为拳,气势顿时如虎出柙,迅猛狠厉,打得对方被迫退作防守。便是在这攻与防之间,索翰华得了个空隙,另一掌果断拍上那人的肩臂,将人抓丢出数尺外。
是他?索翰华收回了原本想要直取对方性命的攻势,变格杀为捉取,左手迅速点上大穴脉,少年遂被制伏。内心那一丝讶异的情绪已经沉淀,他细细地将不能动弹的少年全身打量了个仔细,连他自己也不曾想,竟是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仅有两面之缘的奇特少年。
也或许,正是因为少年的奇特,印象才会如此清晰而深刻吧。两年前的少年引起了当时自己的一丝兴趣,得知他的死亡,本也只是有点遗憾。而今时,少年重新出现在他的眼下,没有多少变化,索翰华竟意外地发现自己对这个少年兴趣更浓了。
便在这时,他决心不追究少年的刺杀。后来,索翰华想,或许便在这样时候,少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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