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石诺的人,名叫余城。
他牙齿紧咬,缓缓地转过头,目光尽处,一辆黑色尼桑轿车停在街对面。
石诺缓缓下车,手指夹着墨镜,不无风度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沈总裁被礼貌地请下了车,引领着往石诺的车上走。纪小姐紧紧地抓紧他的衣袖,仿佛要将沈总裁的衣袖撕裂般,怎么也不肯撒手。
沈总裁一直低声跟她说着话,她一概不听,摇头抽泣,眼看着快跟沈总裁上了车,沈总裁深深地叹了口气,五指并掌,朝她的后颈重重地砍了下去。
纪小姐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
“严冬,心雪是孤儿,除了我,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只要叫着她的名字,沈穆岩的声音就特别轻柔,仿佛怕惊醒一个美好的梦境,“帮我照顾她,算是我临死前最后一个愿望吧。”
严冬怔住。
当着石诺的面,他没有办法答应。
答应了就会被人以为他跟沈穆岩仍有私交,否则为什么他会把自己的妻儿托付给自己,这样一来,今天他的迟疑就更加无法辩解。
“不好意思。”他狠狠心,说道。
沈穆岩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摇摇头,把昏睡的纪心雪交到他手中,头也不回地钻进车里。
“给我吧,冬哥。”余城扶过纪心雪,钻进另外一辆车。
石诺朝车里的沈穆岩挥挥手,示意司机开车走,借着转过身拍拍严冬的肩膀,笑意里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冬子,多谢配合。”他说。
“呵,一家兄弟何必客气。”严冬闪开他的手,眯着眼笑道,“不过希望石诺兄弟下回下手之前先知会一声,我好提早配合。”
“不必不必。”石诺整了整领带,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只要每回你下手都晚那么十分钟,就算是配合我了。”
说完,他朗笑着走入车里。
沈穆岩抓到,叶香山在自家别墅大厅摆宴庆祝。
石诺带回沈穆岩立下大功,围在他身边锦上添花的人不在少数,他也风度翩翩,敬来的酒无不笑纳,仰头喝光,每家都给足面子。甚至端起酒杯遥敬坐在一旁的叶香山,笑得意气风发仿佛无忧少年。
严冬这边又是另一番光景。
他白忙一顿,为他人作嫁衣裳,非但没人同情,反而被人嘲笑没本事,一整个晚上背后发凉。
杜三给他倒酒,一脸不忿,说严冬得意时候他们纷纷巴结,严冬如今稍不如意他们就避之不及。
严冬挥了他一下,说世态炎凉,难免的事。
他刚去东南亚的时候一件衣服一双鞋,说是让他开拓市场,其实就是给他钱把他扔到国外。严冬实诚,这个道理一年后才回过味来,开始的一年真心实意开拓市场,独自一人跟那些狡猾的越南人马来人打交道,当地话听不懂跟人家打手语,不知道多少次被当地大佬当奸细抓起来,拳头都挨了不少。
那时候谁看得起他来着?后来他发了家,还不是个个巴结,他听不懂越南话泰国话,对方高价请中国翻译,就为能顺利谈下一桩生意。
现在说好听是重头开始,遇到点挫折,说难听,就是玩玩创业的游戏。毕竟东南亚还有一摊,日进斗金。
严冬也觉得自己好笑,跟杜三碰了下杯子,面前却忽然过来一个黑影。
高林祥喝得满脸通红,手指夹着酒杯站都站不稳,勉强支着桌子,笑道:“冬哥,我得敬你一杯。”
“好说好说。”严冬一举杯,仰头喝了。
“哎冬哥你够干脆的。”高林祥眯缝着眼,夺过他的酒杯给他满上,又塞回手里,“你也不听听我为什么敬你,就这么喝了?”
严冬不跟醉鬼计较,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仰头看他:“为什么啊?”
“因为冬哥你性子沉稳呗!”高林祥大笑道,“诺哥经常跟我们说,你性子稳,是做大事的人,我以前不信,今天是真信了。稳……真稳!你楞在车里等了足足有十分钟,太稳了!要是我,一分钟也等不了啊!那是香山大哥要的人,他一走出警察局那片,我肯定扑上去逮住他啊!”
“高林祥,你喝多了,别来烦冬哥。”杜三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抓着他两条胳膊往一边拽,“你厉害,你敢在警察局门口抓人,咱们冬哥那是等他走的远点好下手,你懂个屁!”
“对对,我是不懂。”高林祥说,“我要是懂了,不就成了我让那小娘们跟姓沈的在警察局门口搂搂抱抱了吗?我操杜三你别碰我,你给我放手!”
杜三两只手铁钳一样抓着他的胳膊,把他往旁边拉:“你喝多了,走,我带你醒醒酒去。”
“去你妈的!孙子才喝多了呢!”高林祥一脚踹过去,被杜三躲开了,“你他妈自己问严冬,为什么看着人在眼前不抓?是不是有二心!”
“高林祥啊,杜三是我的兄弟,你对他不客气就是对我不客气。”严冬缓缓站起来,端着酒杯,一步一步慢条斯理地走到高林祥身边,“我有没有二心,香山大哥自然有数,我不觉得我做事,还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他淡淡地扫了高林祥一眼,目光渐渐移开,在厅中每个人身上停顿,声音虽然轻,却自然有种不容忽视的气势在里面。
这完全不是平时笑呵呵的严冬,纸老虎如高林祥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份,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放到最轻。
“冬子怎么可能有二心。”叶香山笑着走了过来,亲密地搂着严冬的肩道,“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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