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声音就如雷贯耳:“纪洵阳你什么意思?”
我从地毯上爬着坐起来,靠着沙发,一边踩岱樾一边问:“大伯?怎么了?”
“你如果不想分家你直说,不想还资产给纪家,你明说,背地里来y-in的算怎么回事?记者会你也来了,对着镜头你说得冠冕堂皇,做人不是你这么做的啊!”
我恳切地说:“你先说是什么事情。”
大伯愤怒地说:“你二嫂!怀着孩子!你也让人抓她!”
“恐怕是误会。”我关切地问,“二嫂怎么了?哪边抓的?”
大伯愤而挂了电话。
半个月前还在号称分分钟会打死我的岱樾此时此刻躺在地毯上,被踩得十分享受,半眯着眼睛,问:“怎么了?”
我说:“大伯说二嫂被抓了。”
我话刚说出口,手机又响了。唉,我才过几天清净好日子啊。
“洵阳。”
我放过岱樾,不踩他了,朝手机说:“爷爷,我在。”
岱樾也爬起来,凑过来非得要听。
爷爷叹了一声长气:“有个事情和你说,你二嫂被带走了,说是协助调查。她还怀着呢,都快生了。”
我说:“刚刚大伯打电话给我了,但他好像误会了,这件事情我也是听他说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说是非法集资,主犯跑了,请她协助调查。”爷爷又叹气,“这事儿吧,我们问了她,她说没这回事,也是被骗了。你陈阳哥说事不会有大事,问完就放她回来了,但就怕她这身子受不了折腾。”
我说:“应该没事情的,政府会考虑她的身体,只是协助调查,爷爷你们不用害怕。”
“你二哥出殡的时候,她就累得快倒了,唉。”爷爷问,“我记得,你好像有个老师在检察院……”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没说了,大概是等着我来主动接话。
我只好接话:“不是我老师,是我一门课程的老师的岳父。”
“你二嫂没什么文化,跟你二哥呢,高中就弄一块了,也没读大学,是市侩了点——”
爷爷的声音听起来也很难为情了,我听得不忍心,就干脆打断了他的话:“爷爷,现在都在严打,我们都不要犯错误。我是认识赵检察长,但一来他不一定和这案子有联系,二来,我和赵检察长只有过几面之缘,三来,这件事情本来只是小事,二嫂如果只是被骗,那她问完话就能回家,国家会考虑她的身体,国家比我们更害怕二嫂在他们那里出什么事情。”
爷爷沉吟许久,没有说话,也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我猜他和其他纪家人大概也不是指望我出手救二嫂,而是想让我收手停止报复二嫂,毕竟这看起来很像只是一个开端,谁知道我接下来会干什么呢?
但是,还真不是我干的,我纪洵阳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人吗?当然不是。我现在沉迷美色与游戏还有肥宅水和一切享受生活的项目,昨天傍晚跟岱樾吃完火锅在店门口免费上称,发现自己胖了两斤,我都毫不在乎的。
过了好一会儿,爷爷问:“洵阳,你这段时间还好吗?”
“还好。您别让人给我打钱了,我的钱够用。您给我打钱,我也不会用的。”
“你还哪来钱?”爷爷又叹气,“洵阳,你这次确实是冲动了,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赌那一口气,什么都不要,划得来吗?不管怎么说,该你的,你该拿,还是拿着,那几个混账东西再说闲话,你当左耳进右耳出,拿在你手上的才是实在的,你怎么就——唉。你以前从来没这么任性过,这次到底怎么了?”
我发现了一件事情,就是很多人都不愿意相信我说的真话。我的钱真的够用,天天有四面八方的人赶着给我打钱,只是都打在了岱樾的户头而已。
以前无聊的时候,我为了增加挑战性,在岱樾名下借了五千块钱炒股,炒到二十万就拿去做小额投资,现在也不记得具体有多少了。
当然了,也不是特别多,但日常生活开支够用了,遑论我还新担任了我一大学同学的董事会顾问。
最关键的是,那天记者会召开完了之后,我接了二十四小时的电话,都是要给我打钱的。
我忽略掉他们五花八门的目的比如刺探军情虚实、聘我去做高管或顾问的、要跟我合伙开公司的、凑热闹听八卦的,自我催眠我的人缘其实还没想象中糟糕。
人嘛,钱够用就差不多了,一千万和一个亿对我来说差别不是很大,重要的是及时行乐,享受人生,所以我还拒绝了好多公司的邀请。
我同学还有点看不开,说:“你不是吧?你是不是受打击太大了?这不像你啊。”
我也没法儿跟她解释说我现在沉迷吸樾,只好否认三连。
她就更担心我了,伙同另一个同学拉着我劝了大半天,就差没对着我合唱人生不过从头来过。
哦,他俩就是跟我合伙给学校捐建体育馆的同学,一个叫高薇,一个叫王超。
他俩死活不相信我没事,高薇说我看起来很像自暴自弃了,都有人拍到我穿着正面印着卡通人物背面印着卡通人物的经典台词的t恤去菜市场买菜了。
王超说是啊是啊还有八卦周刊的标题就叫《一朝真龙成假凤,夺权失败被逐出豪宅,纪洵阳街头痛饮肥宅水》,标题基本上占了一页纸,还配合着我的偷拍照片,照片上我还头扎小揪儿,戴着眼镜,穿着兜帽卫衣和背带牛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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