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不霁睡得不好,第二天一早就醒了,随便擦了把脸,将火堆的余烬拨了拨,拨出两粒火种,重新生起了火。他推开洞口的积雪,过了一夜,那雪竟然又堆起了两尺。薛不霁走到外头,来到昨天设下的陷阱边,指望能有个傻狍子掉进去。
那陷阱却是完好无损,连动物走过的痕迹都没有。
薛不霁一连找了两个,都是如此,不免有些气馁。这雪山与之前那座也太不一样,不禁人迹罕至,就连动物也没几只,可以说是万籁俱寂,十分寂寞了。
薛不霁叹了口气,走到第三个陷阱边,照旧刨开上头一层积雪,下面露出破洞,传出闷闷的动物哼声。薛不霁心中一喜,将陷阱上头一层伪装用的树枝掀开,下头果然有只动物蜷缩着,似乎是被陷阱底部的夹子夹伤了。
这动物个头有小山羊那般大,长得却像牛,薛不霁拔出剑,一剑刺死了它,拖将上来一看,这畜生竟然只有一只脚。
薛不霁十分疑惑,将这动物翻来覆去地看,它的的确确是只生有一只脚,并非被人为砍断。薛不霁将它扛起来,重新布置好陷阱,倒退着往山洞走,边走边将自己的脚印扫清,除去有人行走过的痕迹。
回到洞口,就听见里头洪楚腰亦嗔亦怒的声音:“你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这冰天雪地的,我上哪儿去找好吃的给你?!”
薛不霁心中咯噔一声,心想:她在骂我师弟?不应该,我师弟可不是那挑食的人。这时洞内传来一声马儿的嘶鸣声,原来洪楚腰骂的是她的黑马。
洪楚腰骂着骂着,哭起来:“你若是不吃东西,伤势就好不了。你好不了,我怎么带你上路,难道要我把你丢在这冰天雪地的鬼地方?白白儿,你乖乖,别挑食,等回了村里,我给你打紫花苜蓿,满满一箩筐,好不好?”
江海西的声音也跟着劝道:“是啊,小白白,你乖乖的,要是伤好不了,你就只能留在这里,往后再也见不着你师哥了,也见不着你师父了,很凄惨很可怜哩……”
薛不霁失笑,心想这马儿哪来的师哥和师父。他走进去,就见那马儿愤愤地打了个响鼻,还是低下了头吃起洪楚腰找来的那些草料。
薛不霁将肩头扛着的猎物摔在地上,洪楚腰眼睛一亮,继而瞧着这一条腿的牛面露疑惑,江海西蹦过来,抱住薛不霁的腿,委屈道:“师哥!我一觉醒来就不见你了!”
薛不霁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又摸摸脸蛋,热乎乎的,便心中稍安。
江海西抬起脚,拨弄地上那似牛非牛的奇怪动物,左右看看,咦了一声:“是夔呀!原来我爹没骗我!”
薛不霁大奇,问道:“师弟,你认识?”
江海西蹲下身,抓起那怪物的耳朵看了看,又掀起怪物软塌塌的肚子,小手戳了戳怪物的脚:“我爹爹以前跟我讲过,我们江家有一本书,上面全是些见也没见过、听也没听过的物事。他说他从前在这书上看过,世上有一种野兽,长得像牛,只有一条腿,叫起来像是打雷!”
江海西站起来,朝外头看看,问道:“师哥,你是在这里抓到的吗?”
薛不霁点点头,不知斗海剑江翻青说的是确有其是,还是逗自己儿子玩,也不知这怪物是不是真的叫夔。
江海西朝外头张望两眼,又会到洞x,ue内对黑马道:“小白白,你瞧瞧,这里除了雪,就是夔,你要是留在这里,那就只有夔跟你作伴啦。到时候你们生了孩子,也许是一个脚,也许是两个脚,也许是三个脚,反正不会是四个脚的,要跑也跑不快,多可怜!”
黑马轻嘶一声,甩甩尾巴,轻轻抽在江海西身上。
薛不霁失笑,将夔又扛起来,出了洞x,ue,到下风口处将夔摔在地上,用剑剖解放血,下脚料都弃了,只取一些r_ou_,其余的埋在雪地里,r_ou_拿回洞x,ue内用火翻烤。
洪楚腰和江海西闻到香味,登时饥肠辘辘,都围在火边帮着烤r_ou_。
薛不霁看了一眼黑马,冰天雪地里找不到草料喂马,这两度救命的“恩人”似乎都瘦了一些,薛不霁对洪楚腰道:“待会儿我再出去看看,在雪下翻一番,说不定能找到一些嫩草。”
洪楚腰摆摆手:“别白费力了,这小子挑嘴得很,只吃紫花苜蓿。”
薛不霁听她话中亲昵,显然对这黑马很是宠爱,忍不住问道:“我看这马神骏非常,是不是有点春山紫燕骝的血统?”
黑马仿佛听懂了薛不霁在夸奖它,骄傲地打了个响鼻。
洪楚腰笑了:“它是天红墨玉和春山紫燕骝□□产下的,生下来时,全身乌黑,只有鼻头有一点点白,所以叫他白白儿,哪知道他长大了,这点白竟全然不见了。”
天红墨玉也是一种宝马,产自天红城边,通体漆黑,四肢纤长,体态优雅,速度极快,跑起来如一道黑色闪电一般。
江海西羡慕道:“白白儿跑得这么快,我也好想养。洪姐姐,你是在哪儿买的呀?”
“白白儿可不是我买的,它一生下来,就由主人送给了我。”
江海西道:“那这个主人对你可真好,舍得把跑得这般快又这般漂亮的马送你。”
洪楚腰竟是霞飞双颊,一向爽快坦荡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
白天薛不霁与江海西就在练功中度过,夜里两人仍是抱在一起,守着火堆睡了,到了半夜,薛不霁忽然醒来,眼睛没睁开,耳朵便格外灵敏,听见洞x,ue外的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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