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警戒带,两人也不愿意在一群忙忙碌碌的州警、县警的注目礼下度假。
“怎么办?”李毕青问。
里奥说:“先回纽约,或者找一个附近的小镇住下。”
李毕青选择了后者,虽然纽约离此不远。湖底小小冤魂的头发缠住的不仅仅是他的脚,直到现在,他仍感觉脚踝上透着阵阵寒意,仿佛一只冰冷潮湿的小手仍紧握着它。
他不禁打了个激灵。夜间的山区凉风沁骨,里奥脱下外衣披在他肩上,“天已经黑了,先在木屋住一晚,明天再走。”
入夜,警察们留下明黄色的现场警戒带和几名值勤人员后纷纷离开,等天亮后再来。
李毕青坐在窗台边望着湖面发呆,里奥走到他身边说:“抱歉,计划好的度假恐怕要泡汤了。”
“这又不是你的错。”男孩低声说,“而且你救了我一命,我还没谢过你。”
“我们之间需要这么客气吗,何况中国古话说,大恩不言谢。”
“说的也是。”李毕青笑了笑,“但那句话一般还有后文:‘自当以身相许’。”
里奥愣了几秒钟,才基本理解了成语的含义,顿时觉得有点呼吸不畅,“……是什么意思?”他用力掸开挠过心头的那只小爪子,不动声色地问。
李毕青歪着脑袋看他,联邦探员俊美而又严肃的脸上那种一本正经的气质,就像钻石展柜上的玻璃罩子,让人很有一锤敲碎的冲动。
玩笑开到这里差不多了,再往下就有点过头了,他提醒自己。但一股人力所无法抗拒的力量推动车轮,朝设定好的轨道外一点点偏离……他的手指仿佛拥有了独立意识,朝黑发探员轻巧地勾了勾,示意再靠近一些,然后在对方走近两步后,手指勾住衬衫上的第二个纽扣,将他的上半身慢慢往下拉。
里奥任由这根手指牵引与支配着自己的身体,脑中无数话音嗡嗡响成一片,却一个字也听不清……简直就跟着了魔一样!他在心底惶然地想,既欢欣又痛苦,这真是个魔鬼设立的考题,只为考验一个凡人的自控力和克制yù_wàng的极限在哪里……
近到无法再近,以至于能清晰地看见自己在对方瞳孔中的投影,感觉到对方嘴唇上极细软的汗毛的轻微颤动……这是个玩笑吗?又似乎已经不是玩笑的程度了,那个连说出gay这个单词都显得不自在的中国男孩,以他温和、内敛的性格,不太可能会开这种过头的玩笑……还是说,这其实是个试探?是个意有所指的暗示?里奥心乱如麻地猜测,但现在他根本无法正常思考,支离破碎的理智离他越来越远,唯有欲念情动无限清晰。
就在堤坝崩溃的前一秒,洪峰改道而去——男孩的嘴唇擦颊而过,另一只手从他发间拈下一只短翅细长腿的虫子:一只死掉的水黾,或是别的什么虫子。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前一刻浓稠而暧昧的幻境荡然无存。
“你头发上有只虫子。”李毕青认真地说,两根指头捏着虫尸,表情单纯得令里奥吐血。
“……不用管它!你刚才想说什么?”
“什么?我忘了……哦,那个成语,意思是这个身体现在是你的了,煎炸炒煮炖随你便。”
里奥沉默了一下。
“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男孩,让我想起三年前接手的一个连环杀人烹尸案,我抓到那个变态食人魔时,他正在往骨头汤里撒胡椒粉。”他露出一副不堪回首的神色。
李毕青用拳头堵住了嘴,“抱歉……”
“为一句玩笑?犯不着。”
“不,为待会儿的晚餐……我刚好熬了一锅骨头汤,也撒了胡椒粉。”
“天……”联邦探员手指按着额角叹气,“你可真是个天才,李毕青。”
“要不,我重新煮一锅鱼汤?”
“用这湖里的鱼?不,谢谢,我不愿去联想是什么喂肥了它们。”
“那就只有微波热狗了。”
“今天车上没吃完的午餐吗?好吧,我宁可啃那个。”
差点失控的场面就这么被拉了回来,两人又恢复到轻松愉快的气氛中,之前的那股冲动的激情,像颗被浇灭的火种埋入灰烬。
还好,还有转寰的余地,一个男人庆幸而又遗憾地想。
还好,没有偏离轨道太远,另一个男人同样庆幸而又遗憾地想。
次日上午,从州警那里传来消息,已经确认死者的身份,九岁的蕾妮?杜尔,来自附近一个名叫“水峡镇”的地方。里奥和李毕青决定先驱车前往那座小镇,至于是否还有其他的受害者,在整个湖底被翻过一遍之后,伊登会打电话告诉他们情况。
当他们到达水峡镇的一栋普通民居前,当地县警已经控制了现场,准备带走一名中年妇女。她体态臃肿、神情冷漠呆滞,金褐色的头发剪得太短,显得寡淡无味,或许十几年前曾美貌过,但生活抽干了丰韵,只留给她一身痴肥。
里奥出示证件后,与一名瘦高个的县警交谈起来。
“她叫贝莱丽,是死者的母亲——遗传学意义上的。”县警嫌厌地瞥了那女人一眼。
“怎么说?”
“她压根就不配当个母亲,虐待孩子,打骂他们,不给他们吃饱穿暖,更恶毒的是,她把刚出生六个月的儿子淹死在自家浴缸里,在两年多之前。”
“没被判刑?”联邦探员追问,怒意开始在眼中凝聚。
“多名医生都诊断她患有精神分裂症,无法承担法律责任,于是被一所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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