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别着,翘起的发丝稍显凌乱。她有一张被岁月镌刻了许多皱纹的脸,此刻满满的尽是悲伤和绝望。
看到费利和小布,老妇人蹒跚着向前探出了身子,她的眼神稍显呆滞,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
小布见到这个老妇人,心里明白这应该就是孙立杰所说的他的母亲。尽管小布此前在心中有很多想法,也自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真切切的见到这样一位悲伤的母亲,小布心中的不安和愧疚感越来越强烈。她苍白了脸色,垂下头,眼角的同情、哀伤和自责根本无法掩饰,手指不由自主的抓住了衣角。
费利注意到了小布哀伤的表情,他微微皱起眉头,挡在小布身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阿姨,我们是孙立杰以前的朋友。听说他出了事,我们过来看看您。”
老妇人的脸上露出了些微惊讶的神色,顿了几秒钟,一滴眼泪不可抑制的从她的眼角滑落。颤抖着牵住自己的衣角擦了擦泪水,老妇人慢慢打开门说:“你们进来吧。”
进了门,费利和小布打量这整个房间,发现屋里的设施非常简陋,一个破旧的沙发,一张简单的桌子,室内几乎没有什么摆设,似乎是很贫困的样子。
一张安静的黑白相片静静的摆在桌上,沾满尘土的旧香炉里点起了三支为逝者所燃起的香。桌上摆着两个碗,放着一点食物和两个苹果,看样子应该是供品。
搀扶着老人家落座,费利和小布也一同坐在了沙发上,房间里的气氛非常压抑,两个人都低着头,不敢看老妇人悲伤的表情。
老妇人一落座便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哭泣着向费利和小布诉说:“昨天下午人就拉去火化了,我连我儿子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听他们说,我儿子死得很惨的。我真不知道他这是得罪了什么人……三年了,我等了三年才盼得他出狱……结果他只陪了我两个月就这么……这么走了……还不如不要回来……”
小布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敢抬头,也根本不敢看她,只好僵硬的把水果和补品放在桌上说:“阿姨,嗯,你别太难过……”
“怎么能不难过?”老妇人的目光有些呆滞,泪水从脸颊上一颗连着一颗落了下来,那神情与其说是难过,不如说是如坠入深渊般的无助和绝望。她捂着心口,看着费利和小布说:“三年了,有了儿子我才有个盼头,现在没希望了,一点希望也没了……我儿子他死的好冤啊!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他不该死啊……这两个月、他出狱后的两个月,我儿子他一直在屋里陪着我,有空也只是去买一些报纸看看有没有招工启事……你看……”老妇人颤抖着翻出几张报纸,哆嗦着指着报纸上面画着红色圆圈的地方给小布和费利看,泪水滴落在报纸上,带着哭腔的说,“我儿子他是真的改了……他是真想找份工作,好好的过日子……可是,我真不知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老妇人越哭越伤心,小布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心头乱的很,有些不知所措。到最后,她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了。费利则突然觉得非常难过,他想起了前天晚上那个跪在他们面前哭求的男子,那时他还活蹦乱跳的站在他和小布面前,世事无常,现在想起来竟然感觉很恍惚,好像那个场景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
抬起头,费利看了看屋内的环境,从那几样简单的摆设也可以看得出来,都已经有些年头了。墙上挂着一张相片,仔细一看,居然是孙立杰年轻时候的照片,那个时候的他看起来还蛮年轻、蛮帅气,脸上带着浓浓的稚气,看起来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坏小孩。
又安慰了哭泣的老妇人一会,香燃尽了。小布郑重的为死者添了三支香,诚恳了鞠了三个躬,双手合十,送上自己的歉意。告了辞,小布和费利几乎是逃一样的走出了那个房间,那房间太压抑了,前天就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的人,如今变成了一张黑白相片,让他们都觉得非常难过。
费利和小布出门的时候,老妇人与其说是送到门口,不如说是蹒跚着脚步无意识的跟到了门口。她用呆滞的眼神看着费利和小布,紧紧握住小布的手说:“我的儿子没有错,他改过了……他没有杀人,没有和以前的坏朋友往来,他一定是冤死的,你们不是他的朋友吗?一定要相信他……”
沉重的点了点头,小布一字一句的说:“您放心,我们相信他,他没错。”
费利轻轻拍了拍小布的肩膀,以示安慰。
出了门,小布一直闷声不语,走下楼梯,小布身子一软,靠在了楼梯最下部的侧墙上坐下,低下头,捂住了脸。
费利有些担心,凑过来蹲下,劝解说:“地上凉,我们可以找别的地方去坐坐。小布,你也不要太难过,其实这并不是你的错。”
“在刚刚当上警察后,我翻阅过很多旧卷宗。”小布惨然的笑笑说,“费利老兄,你知道团伙抢劫这种案子可不是每年都有的。我好像隐约看见过他的资料,他的资料上写的非常的--反正是不好听。抢劫杀人团体的同伙,这实在不是一顶很好的帽子。如果不是昨天父亲告诉我他对孙立杰的印象,我可能始终会认为他不是个好人。这次是我先入为主了,我就是想否认也没有办法,我真的真的错了一次……费利老兄,我保证,我会记住教训的。”
“我何尝不是和你一样……”费利安慰的拍了拍小布的肩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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