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自吹自擂的恐怕天下就出自己这小师叔一人了,沈忘眼角一抽,额头青筋弹跳。
而喜堂内,李家人自然不甘心,李兆氏半是生气半是惧怕地双眼一翻晕了过去,李庆生声嘶力竭:“娘!”
“晕了?”县令皱眉看一眼李兆氏,挥手说,“给这老夫人找个大夫来看看。”
说完,他走到李庆生面前说:“你也别在这儿给本官吼了,不是想要本官抓你的理由吗?喏——”指了指偌大的喜堂,县令继续道,“这就是本官要抓你的证据!”
“什么?”李庆生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这沈氏,不是你娶的正妻吧。”县令笑笑,慢慢踱着步子在李家人身边走。
李庆生愣了一下,在县令的目光中渐渐垂下头,没了之前的底气:“……是,是平妻。”
“那就对了。”县令满意地听到这句话,又说,“李庆生,你知不知当朝律例?本来,你便是娶妾纳小本官也管不着你,可这娶平妻……本朝律例有明言在上!女子嫁入夫家十年无所出,方可休弃或另娶平妻以开枝散叶,不然违者杖五十!”
李庆生闻言哆嗦一声,噗通便跪到地上。
“这下知道自己有罪了?”县令蹲下,拍拍他的脸,随后冷声道,“衙役,仗刑伺候!”
“是!”
县令冷眼看着脸色同样苍白的李庆年道:“本朝律例,凡违例着,视情节大小,共谋同样虚受到处罚,不过本官念在李兆氏年纪颇大,又独自抚养两个儿子有功,便免了她的责罚,至于李庆年跟这个神婆——同样,仗三十!”
“是!”
“不要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这李家娶平妻不关我的事啊。”神婆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尖叫着说,“是,是李兆氏拿钱给我,说只要在她儿子成亲当日说些好听吉利话我才来的呀!我不知道李家人娶的是平妻不是正妻,大人我是冤枉的,我是无辜的啊大人!”
县令翻了个白眼儿,才不听神婆的话,只摇头,要衙役把她一起带下去。
喜堂里的位置毕竟没有院里宽敞,李家兄弟二人被拉在院子里趴下,衙役们拿来木棍,面无表情地开始行刑。
“别看。”房檐之上,隐匿处,沈忘虚虚捂住宋煋的眼,“别脏了眼。”
李家兄弟高亢的哀嚎声从院落中传来,宋煋喉咙微动,轻轻嗯了一声。
本来么,他也没兴趣看李家兄弟那露在外面的白屁股。
可偏偏030这个小疯子就跟他唱反调,沈忘没让他看见,030倒是口头上的直播起来:“哎呀,那个李庆生屁股又扁又平一点儿都不好看,不过他弟弟比他好多了,两个屁股瓣儿又大又圆,就是黑了点……”
“系统,你闭嘴。”宋煋根本一点都不想听这个!
030才不管他,放飞说:“哎呀,煋煋,那个李庆年真贼,才不过十板子就昏过去了诶!李庆生好能叫啊,旁边那个三岁小孩儿都被他的叫声吓哭了……咦,李庆年的屁股上竟然还长了两颗痣,好对称啊……”
宋煋:“……”
沈忘察觉到身边人似乎身体僵硬了一下,扭头问:“怎么了?”
宋煋抿唇,慢吞说:“屋檐上,风大。”
沈忘闻言,绷着脸离宋煋近了些,堪堪将人圈在身前,给他挡住丝丝凉风。
宋煋心尖一怔,不知为何,竟然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胸腔里的心脏更是一下下跳起来,像是找回了什么丢走的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宋煋想看看沈忘脸上现在会是什么表情,他背后的这个男人,对自己又是抱有着一种怎样的心。
他想探究,想知道。
“我苦命的儿啊——”突然,李家喜堂中传来阵声嘶力竭的凄惨哭叫声。
李兆氏陡然从昏迷中醒来,看到两个正在被执行仗刑的儿子,便更发了疯一样,跑到院子里,想要拦下衙役落下的棍子。
“把她拿下!”
县令对她毫不客气,李兆氏头上的金钗被刮了下来,披头散发的宛若一个老疯子,胡乱叫道,“天杀的李宋氏,你这个害我李家不浅的丧门星,当年老娘就不该让我儿将这个毒妇娶进门,我可怜的儿啊,如今就要被这个毒妇害死了啊!”
县令没见过这等不讲理的泼妇,一时无语,就让衙役拿了李兆氏的帕子,将她的嘴堵上。
一场婚礼差点变成李家人的丧礼,四方镇人无不唏嘘。
仗刑完毕后,李庆生被官差带走,继续审问,剩下气息奄奄的李庆年与李兆氏被李家家仆匆匆带回后院救治。
闹了一整天,李家迎娶平妻的事便成了四方镇上的笑话,女人们多是拧了男人的耳朵,要他们狠狠拽紧裤腰带,管好自己身上那二两r_ou_,男人则是提心吊胆许久,怕自己做错点什么事就被县令大人找上门打板子。
一时间,四方镇花街里生意变得十分愁云惨淡……
再说那李庆生在四方镇上的铁牢里苏醒后,几乎将近去了半条命,他也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只是再看到那位笑眯眯的县令之后,就哆哆嗦嗦把一切都说了。
娶平妻不过都是李兆氏的主意,那沈丛儿表妹原先李庆生对她只有兄妹情,可他娘亲突然让自己娶,一向孝顺的李庆生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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