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坦荡,实不像是要从背后下毒手的模样,便半信半疑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既不跟我说,我自己去查!”只是他哪里是水琅的对手,挣扎几下不得,便被人抱到里间进了密道,去了永昌殿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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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终眷属 ...
到次日朝会后,弹劾贾环的折子就跟雪片似的飞上了水琅的案头,有说他蛊惑百姓的,有说他胆大妄为、意欲比肩天子的,也有说他恃宠而骄的,更有甚者不知从哪听来了谣言,说他通敌叛国,蓄养私兵等等罪名,不一而足。这倒并非贾环人缘坏到人人落井下石的地步,而是自古帝王乃“受命于天”,除了真命天子,其他胆敢觊觎皇权帝阙者,皆被视为大逆不道之人,为正统人伦臣纲所不容,而既然歌谣里唱“锦绣枝发入云霄”,自然就有一批自诩忠臣者群起而攻之。
只有白士辰跟水琅从小一块儿长大,约摸猜到了他的意思,因此装聋作哑了几日,忽然上了一本,言谶谣所传人事并不能确指,恐有疏漏,反倒埋下祸根,所以鼓动水琅大兴“文字狱”,将名字、著书中凡带“环”字,“锦绣”者,皆拘入锦衣府中严刑讯问,以防万一。
“文字狱”的风声一出,朝中顿时人人噤声。须知“文字狱”一兴,绝非是一家一户灭门喋血便可完结之事,本朝先祖中,亦有因“文字狱”而屠尽一城、血流成河的记事。而除了贾环之外,朝廷内外文武百官者名字或表字里带“环”字,或其亲友名里带“环”字者不知凡几,因此朝中百官哪里敢应,转眼又上了无数的折子,乞求圣上开恩,悲天悯人。
而自贾环被“羁押”,相传荟萃馆及锦绣阁名下产业皆要被查封的消息随即便传遍各州府,许多读书人和那些在荟萃馆、锦绣阁开的医馆里头受惠的百姓,纷纷为贾环请愿,而荟萃馆近年因兼开了邮驿差事,为了物流通畅,便在四处铺路架桥,受惠者何止一地百姓,又联名推举各地有名望的士子乡绅进京陈情,一时群情激昂。
水琅一直将各种主张的折子留中不发,慢慢过了一个月,看闹得差不多了,才召集几位殿阁大学士和各部重臣共议,刑部尚书龚大同、徐淮兰等老臣与锦衣府一道受命“彻查”锦绣阁的底细,虽只查到了些明面上的东西,也教这些老臣十分感佩,皆道,“小贾学士确无谋反之意,亦无谋反之力,况且锦绣阁虽为其所创,实乃半义半商之业,不但开书楼、兴学馆,广教万民,并在四处设义诊医馆(实验新药免费)及孤老院,又有治河之功在前,而那石龟谶谣之说,到底并未确指。还望圣上慈悲为怀,杀之恐民怨沸腾,难以向天下人交代。”
白士辰唯恐天下不乱道,“若不杀,将人弃之不用或幽禁一处,只怕被有心人利用,打着他的幌子生谋逆之乱。本朝立国时,为了前朝太子阴魂不散那些事,弄得阵仗还少么?”
两边为此相持不下,水琅便道,“既杀不得,又担心有心人利用,倒不如正大光明的给他个虚应封号,又可将他羁留宫中随时监视,岂不两便?!”
众人闻言,虽觉将贾环羁留宫中似乎有些不妥,但白士辰早跪地呼道,“圣明无过皇上!”,众人无奈,也只得附议,即便有那精明些的看出其中蹊跷,但眼见这位皇帝对朝中格局掌控愈稳,也没人傻到平白出头穷追猛究。
水琅便命礼部拟了旨,颁诏天下,在现有爵位之上增设君侯一阶,为超一品,位比亲王,不得承袭,并钦封贾环为翊君侯。复加恩贾政,仍让他袭了荣国府三等世职,晋封三太太为一品诰命夫人。
贾府中人这一月时间心中里大起大落,倒都唬得不轻快,哪里又猜得到其中端的,如今听见贾环非但无事,竟还封了异姓君侯,位比亲王,荣国府又复了世职,这才纷纷将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又按品级穿戴起来进宫谢恩。
唯有王夫人因被削了诰命,如今也没人提起她来,只得还在怡红院里住着罢了。先前贾环被拘时,她尚满心欢喜,以为这一回贾环怎么也难逃了,宝玉上头从此再无人来碍事,谁知转眼竟峰回路转,虽人人皆知那个“君侯”的封儿不过是个虚名,但除了不能在朝为官及随意出京,剩下的这个“虚名”,也太实了些。
展眼到了腊月,水琅在正央宫旁清了一片空地,为贾环建的翊侯宫落成,这座翊侯宫明显格局小些,不过里头的锦绣殿与永昌殿仅有一墙之隔。从内里看时,永昌殿与锦绣殿倒像是一大间的宫殿,贾环因水琅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实在用心良苦,又听他道,“等再过几年,朝中再无人敢违逆我,我便将这正央宫和翊侯宫之间的墙拆了,我说过要让你光明正大的进出永昌殿,自然说到做到。”
贾环事先被狠狠蒙了一回,如今哭笑不得道,“你安生些罢,我并没说非那样不可,何况那墙拆不拆的也尽是我吃亏。那年的时候你分明答应我了,说咱们是一人一次的,这话你怎么不说到做到?”
水琅将怀里人抱得愈发紧了些,低笑道,“这有什么要紧的,也值当你念念不忘,我日日还要外头上朝去,若让你来,少不得第二天耽误事。”
贾环因拿住这句话柄,忙不顾腰酸爬起来道,“那你休沐的时候,第二天总没事吧,还有正月过年,好几天的假呢!”
水琅果真沉吟了一番,道,“正月那几日,初一要进香,初二开宴,初三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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