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只听得杨有福一声回应,片刻,一阵脚步声杂乱无章的由远及近而来。
☆、第050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十)
“暴君!!”北寒衣歇斯底里的嘶吼,双眼直愣愣的望着头顶,精神已有几分崩溃。
杨有福请着御医进殿,打眼瞧去,只见司马君荣慌手慌脚的按着北寒衣的肩头,急得一头汗,北寒衣挣扎得胸口一片血红,瞧着他疯癫失心的模样,杨有福心里直怵得慌。
余御医已先一步捻了银针给北寒衣扎了一针,人渐渐的平静下来,司马君荣如释重负的舒出口气,慢腾腾的起身,给御医们腾了地方。
杨有福眼尖,一眼瞧出司马君荣有些心疲力竭,上前搀了司马君荣一把,轻声询问:“丞相这是……”
司马君荣叹了口气:“他恐怕已经想到了朕曾做过什么事了。”由着杨有福搀坐在紫檀桌旁,司马君荣开始犯愁,却也一言不发,紧盯着那群御医给北寒衣重新包扎伤口。
“这徐玟宿的事主上打算怎么处理?”杨有福沉吟道:“当年这事,奴婢也清楚,原是那徐玟宿胆大包天,偷窥圣踪,也是他死有余辜。可丞相并不晓得此事的来龙去脉,动怒也是必然的。主上,若不然,等丞相好些,奴婢先说与丞相听听?”
司马君荣无力的摆摆手,又指指床上半死不活的北寒衣,疲惫道:“你瞧瞧丞相现在这幅模样,先救回来再说吧。”
杨有福应了声是,便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片刻,余御医从御床边退回来,揖手禀道:“主上,丞相已无大碍,只是,若再有一次,可就难保丞相会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司马君荣心烦意乱的摆摆手:“都下去吧。”
这一折腾,已近日中,司马君荣愁容满面的坐在床沿,握了北寒衣一只手,只觉得北寒衣指缝间浸着丝丝微凉,司马君荣觉得可能是北寒衣失血过多导致手凉,便用手给他捂了捂,又伸手摸到床尾给北寒衣捂了一会儿脚,嘱咐道:“杨有福,殿外守着,今日不论有何要事,都不准来打扰朕!”
杨有福应了一声,悄悄退出殿掩上了殿门。殿内一时间悄无声息,司马君荣坐在床尾,目光微沉,也不知思忖些什么。
“微臣司空献,求见主上。”殿外一道洪亮的嗓子打破沉静。接着又一道稳重低沉的声音附和道:“微臣厉溢寻,求见主上。”声落,七七八八的请求声嘈杂的传来。
司马君荣呵呵的冷笑,眼神古怪的盯着紧闭的朱门,猜也猜得到那群狐狸般的大臣打得什么算盘,发得什么病。
杨有福道:“诸位大臣请回吧,今日主上有要事缠身……”
司空献冷笑着截住杨有福的话,质问道:“主上有要事缠身?请问杨公公,这所谓的要事,是何事呀?”
杨有福气定神闲,轻飘飘道:“主上的事,我一个做奴婢的怎敢猜忖?司空太尉,您位列三公,跟在主上身边也已些年月,如今四州三城天遭洪水,当地瘟疫蔓延,百姓苦不堪言……”
“你既然也知四州三城民不聊生,就不该挡在殿外,杨公公,主上糊涂,莫非你也跟着糊涂?”厉溢寻言辞咄咄:“当年徐家满门被灭,本就蹊跷,但那时主上初登帝位,根基尚浅,皆忙于朝政,关于徐家之事就此搁置,可没想到,时隔几年,近日又突传徐家大公子徐玟宿丧命于萃仙楼之事,今日又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消息,大街小巷传言主上为了一个男人暗杀徐家满门,手段之狠,令人发指。此事,关乎主上名誉,若耽搁了,杨公公可担待得起?”
杨有福一呆,他知道洪水瘟疫之事,偏不知外头有关主上的传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语塞道:“那,诸位大臣在殿外稍等片刻,奴婢去回禀主上。”
司马君荣立在殿内,早将外头吵嚷收入耳里,洪水瘟疫,他已经派人下去巡视治理,偏偏就是那些传闻,什么时候传出去的?司马弗琢断然不会将此事张扬出去,那么,到底是谁在暗中动手脚?难道还有漏网之鱼?司马君荣眼神不觉间又暗了暗,黑熠熠的眸底毒辣一闪而逝,嗜血般眯了眯双眼,冷冷的提高声调道:“杨有福,让他们都进来吧。”
殿外沉寂片刻,立即传来杨有福服帖的应了声“是”。殿门推开半扇,大臣们依序而入,抬眼便瞧见帐下映着一道影子。
司马君荣稳如泰山的坐在桌边,手指搭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还没等他们行完礼,便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厉太尉,你说大街小巷在传什么?”
厉溢寻呆呆的望着帐下的影子,猛得听见司马君荣问话,抖了个激灵,沉稳道:“回禀主上,不知哪里来的消息,大街小巷都在传,说主上当年杀徐家只是为了一己之私,而且是为了一个男人。”厉溢寻目光望帐上一触,旋即移开目光,微微叹息道:“不知主上有什么看法?”
“朕的看法?”司马君荣冷笑:“朕倒想先问问,尔等今日来,欲意何为?嗯?”目光冷冽的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视而过,神情不怒自威。
“禀主上。”司空献朝床上盯了一眼,道:“主上,北丞相贵为一国丞相,不宜深居后宫,主上对丞相的宠幸实在是太过了,主上当……”
“你怎知这床上睡的是北丞相?”司马君荣抬眼望着司空献,手指间捻了只茶盖,似笑非笑道:“怎么着?司空,朕喜欢什么人还需要经过尔等同意?你作为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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