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你心疼?姓李的,你最心疼的是你自己吧?那些时候的你和我上床,心里想着的都是程乃谨是吗?你一边操我`操得很爽,一边幻想着我的仇人,李世远,你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是个人渣吗……”他咬着嘴唇,咬得出血,“招妓还要钱呢,我免费被你操了那么久,就得到一个这么恶心的下场不止,还赔上了她的一条命,你现在又想回头接着嫖?我在你眼里是不是贱得像地里的烂泥?你毁了我,”他起身,在李世远的耳边低声说道:“你彻彻底底地毁了我。”
李世远捧着他的面颊,眼里都是泪水,他亲了亲那嘴唇上渗出的鲜血,他说:“不是的……我和程乃谨,不是那种关系,我以前觉得他很可怜,和我是一类人,我同情他……之恒,我是一个内心没有爱的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和我一样的恨,所以我以为他会是我的朋友、知己……我不想和他发展成那种关系……你相信我……但是我对你是不一样的……”
章九完全不信他,他只是冷笑着,说:“我不在乎这个了,我只想你彻底从我生命里滚出去!”
“但你爱的人明明是我。”
章九看见李世远那哀伤脆弱的眼神转瞬间又变得尖锐冷硬,变回了那个原本的他,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章九只感到可笑,以及漫天飘落的疲倦。他阖了眼,“我不会爱一个间接害死了我妹妹的人,你如果像你说的那样爱我,就不会放任我在接下来的每一天里都受着良心煎熬,每一天都被心中那根刺扎着。你如果像你说的那样爱我,”他睁开了眼,“就立刻放我走。我们永远也不要再见面了。”
然后他看见李世远像是中了一枪迅疾的子弹,背部微弓了起来,然后就节节败退,全线垮塌下来。他坐在了地板上,手背被一片碎玻璃划出细细的伤口,血珠从里头争先恐后地逃窜出来。他望着章九,面色灰暗,他说:“真的没有办法挽回了?”
章九朝他点头。
他惨然一笑,然后歪斜地直起身来,往屏风后的橱柜走去。回来的时候左手攥着一瓶龙舌兰,右手指尖还夹着两个透明的酒杯。他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往其中一只杯子里斟酒,黄金色的液体汩汩流动,灌满酒杯,然后被他拿起一口饮尽。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睁着朦胧的醉眼看章九,“那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做朋友?”
“我说过,我们永远不要再见面了。”
李世远望着杯中的酒液,他笑起来。“怎么就连朋友都做不了了呢,那现在岂不是我们最后一次坐在一起了。”
章九不语。李世远还是在苦笑,酒杯在他手里转动着,反射出的光芒照亮了他的眼睛。他长叹了一口气,似乎要将心中的痛苦都叹出去,往后不再记挂。他拿过了另外一只杯子,往那里头倒酒,倒得一半满,然后往章九面前一推。
“也好,来,陪我喝最后一杯,往后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各过各的日子吧。”
章九有些恍惚。他和李世远的种种孽缘终于到了尽头,他想,两个人莫名其妙交错在一起这么多年,有过相聚,有过别离,最终爱或恨都难以说清,然而还是要分道扬镳。他将那杯酒一口饮尽,度数太高了,呛得他肺部像火在烧一般。章九捏紧了酒杯,往桌上一掼,像是一种仪式。然后他站了起来。
李世远看着他走向门口的身影,那么严酷,那么冷漠,他胸中翻涌起痛楚,这痛楚逼他开口说话:“连句道别也不说?”
章九握着门把手,停顿了一秒,然后毅然转动,打开了门。走道的灯应声而响,在他面前展开了一条肃静冷清的路。兴许是方才喝了那一小杯酒,他感到头昏脑涨,脚下发软,仿佛踩了一团棉絮。那棉絮沾水,在他脚下铺陈开来,一踩就要陷下去,这段路越走越令他心头发慌。走出十步开外的时候,他在一片眩晕中带着惊惶转身,难以置信地看向站在门口的李世远。他软瘫下来,跪倒在地面上,犹如跪进一团又冷又湿的棉絮,光线在头顶交织错乱,李世远在前方变作了两三个,但每一个都显得可怕又莫测。
“你……你居然给我……下药……你……”
他意识里最后一点残留知觉是头顶摇晃不安的光线,还有李世远抱着他走回屋里的时候,身上沾了酒气的滚烫温度。
27.
视野里是一片灰蓝色的天花板,但其实它当初是被刷成白的,只是屋外天光微熹,就将这黯淡的蓝都抹了上去。一切物体的边缘都像带了一层毛边,模糊,遥远。他偏转了头,看见了一片黑色布料,再往上是一件深灰条纹的针织衫,再再往上,是一张他所痛恨的脸。李世远坐在床边,向下俯视着他,像一块缄默的岩石。
章九又把头偏转回去,然后发现他全身都光裸着,手腕合拢在背后,被捆上了几圈红色的登山绳,脚踝也不例外,捆得结结实实,没有丝毫动弹的余地,还有几圈绳子以一种复杂的方式穿过了背部和膝盖窝,将他对折着缠绕起来,他现在就像一只蜷缩起来的被剥出壳的蜗牛,光裸,潮湿,瑟缩,孱弱,任人鱼肉。章九感到疲惫,然而更多的是好笑,他和李世远居然玩到了这一步,连捆绑都用上了。下一步李世远是不是要玩强`奸和性虐?
他笑出声来,李世远将他的身体微微侧了过来,面对着自己。李世远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章九。窗外正在进行着日出,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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