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立泽无语,叹气道:“你算是跟着阿穆学坏了你。”
季辰昊怔了怔,他以前确实不是这样喜欢多嘴还揶揄别人的人,何况雷立泽和他并不熟识,严格意义上来说,似乎还是情敌。他不说话,雷立泽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始终是一副有些睡不醒的样子,可能在山中的生活对他抑郁症的康复有不错的辅助作用,脸色已比上一次见面看上去好了很多。
雷立泽闭着眼睛晒了一会儿太阳,轻声道:“阿穆告诉过你这次是去哪里吗?”
季辰昊不太明白他忽然问这个的意图,平静答道:“没有。”其实穆渔每次所谓的出差和写生,都没有告诉过他具体是去哪里,但他却也并不在意。他倒是没有想过信任与否的问题,而是从一开始就觉得,这种事对于他们俩来说并不重要,也不需过问。
雷立泽仿佛已经睡着了,安静了一会儿才道:“阿穆的异母哥哥有血液病,他长大后还被他爸爸抓回去配型过。”
这件事季辰昊是知道的,沉默着点了点头。
“具体医学知识我也不了解,只知道如果血液里有这种基因,那么做配型做移植时,很有可能将阿穆潜藏的病也催生出来,反正挺危险的。”雷立泽举起一只手放在眼前,看了一会儿,“阿穆那幅画着雪中人影的画,我一直追问他那个是谁,他只说是他一直在找的人。那天他去做配型时,我和老师在医院陪他,他跟他爸说,想去看看一个人。”
季辰昊心头微微一紧,喉头干涩,许久才“嗯”了一声。
雷立泽的手轻轻放下来,捂住了眼睛。“我一直不知道他们那天去的是什么地方……只知道阿穆终究没见到他想见的人。幸运的是那次配型没有成功……真是太幸运了。”
他又在季家大宅对面的墙角等他吗?等了他很久吗?但他始终没有出现。自己在当时在做什么呢?在公司签署文件,还是在同季振明y-in阳怪气地说话,对门外有什么人或是发生了什么事完全无知无觉。
常年内敛的习惯让季辰昊无法直接表达出自己的情绪,尽管心脏仿佛忽然像紧缩一般疼痛,他还是无法让自己的脸上显露出过于明显的表情。雷立泽看了他一眼,问道:“所以你是知道这件事,有恃无恐,才会对他去哪里、何时回来,毫不关心吗?”
季辰昊想了想,说:“虽然没必要跟你解释,但是我觉得还是说一下的好。”他吸了口气,清清楚楚地道:“我会和穆渔在一起不是因为他付出了很多等了很多年所以我觉得愧疚所以必须报以同等的感情。恰恰相反,我是在喜欢他、和他在一起之后,才愧疚和心疼他付出过那么多。”
雷立泽愣了一下,季辰昊思忖了几秒钟如果说得太直白会不会刺激到他,最后把“所以不是你喜欢他他就必须喜欢你”这么句太过直接的话咽了下去,望向发出潺潺声响的那一脸盆泉水,嗤笑了一下:“你以为我真的看不出来?他不过是号称要出差,为什么要我先到这里等他?我又不是没地方去没地方玩,等他回家后再一起到岚池山有什么等不及的。”
“这里没有基站没有信号,没有网线,除了卫星电话能联系到外界,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季辰昊淡淡道,“对了,电视机的外接天线还被折坏了,卫星接收器半残不坏地苟延残喘,何况还不能接收本市的新闻台。能为了什么,不过是怕我知道他在做什么罢了。”
“只不过,”他坐起身来晃了晃有点酸胀的脑袋,“我相信他不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既然他不想我知道,我就在山里安心等他来好了。如今你这样说……”
“反而让我确信他在做的事,对他自己很不好,不让我知道是为了保护我。所以你不忿,想让我过问一句他到底在做什么。”季辰昊随手拔起一根略微枯黄的草,“行吧,你的目的达到了,他在做什么?”
雷立泽定定地看着他,看了很久,才道:“算了。阿穆告诉过我起码要拖过今天晚上,这里离客栈有十里山路,离市区五百多公里,等到客栈了解完来龙去脉,你也来不及做什么了。”
季辰昊站起身来,轻描淡写地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雷立泽拿着工具把电视机的天线重新修好,乒乒乓乓拍了好一阵,终于调出了本市电视台。画面上全是雪花和来回闪的条纹,只能通过声音辨认节目里在说什么。
“……那么离和业集团代理ceo的发布会直播还有一个半小时。近期本市两大集团的内部权力争斗引起轩然大波,季氏执行总裁忽然离职不知去向……”
“……”季辰昊问,“她说什么会?什么斗?什么波?”
雷立泽摇摇头,说:“我只知道这几天那边的舆论发酵得很厉害,有说你不见了是因为豪门争斗被情杀还被毁尸灭迹了,有说你辞职是因为阿穆在其中搞鬼,目的是用和业吞下季氏……还有说和业已经面临破产,阿穆害死他爸的……其他我就不知道了。”他常年在深山中,对于八卦新闻确实不太了解,只是敏锐地感觉到穆渔准备一个人把黑锅全都背了。
关于有钱人的八卦总是夺人眼球的,何况还有一些关于季氏和业继承人的同性传闻在里边。本市的电视台毕竟不像主流大媒体那么有节c,ao,一件集中了豪门、钱权交易,甚至带点sè_qíng的新闻,集合了所有可以耸人听闻的要素,自然没有人肯放过。
季辰昊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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