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涌上一阵恶心,等不及锦泽说出那句“我抱着你走了那么久你就想一句不清醒带过吗”,她直接起身跑到了一边的电线杆下,像是要吐出自己肚子里所有的东西一样,拼命地呕吐了起来。
锦泽想从她包里拿药,但是记起来他在网上查过的资料,心理病的药不能乱吃不能多吃,还是缩回了自己的手,转而拍了拍池余晚的背,“我刚刚开了个玩笑而已……不过,你又是想到了什么与我有关的事请?吐成这样,呵。”
最后那嘲讽一般的语气词终于把池余晚的神志唤回了一些,她这才反应过来小池余晚没有成功出来,锦泽也只是和她开了个玩笑而已。
“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池余晚慢慢站了起来,自动往后退了好几步,“我有病,禁不得这些玩笑话。”
锦泽脸上敛了玩笑,“好,不会了。”
池余晚一天之中晕了太多次,身体早就吃不消了,但是她也清楚自己不能再吃药了,只好想着越早离开锦泽越好,“我不管你来上海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现在仍然和许眠季在一起,你没有什么空子可以钻的……锦泽,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是你还要我把话说到什么地步?我喜欢许眠季,不管男的女的,我只喜欢她。”
她本想说些狠话,可是对上锦泽那张故作坦然的脸,忽然间就什么重话都说不出口了。在她眼里已经是放软了的话,在锦泽耳中听起来还是把他的心扎得千疮百孔。
“我先走了。”池余晚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是她想逃,逃离锦泽,越远越好。
靠着许末留给她的那些药撑了一段时间,池余晚还是在那些药吃完之前找到了一位新的心理医生,是一家私人心理诊所的特级心理医生,还是女的。
两个女人之间其实很好说话,但是要如何越过因为陌生而形成的那道屏障直接探入话题中心,对于池余晚来说,还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女医生生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从侧面看过去,那双眼睛恍然还让池余晚觉得她好像看见了许眠季。
“可以把你之前的病历给我看看吗?是这样的,作为医生,我是必须要了解你的病情的,但是一般情况下病人都不太会愿意把自己的情况主动地说出来,所以我都是通过看病历的方法来了解的。”
许末那个王八蛋根本就没有把那些病历寄给她,好像和她赌气一般,就这么把她的治疗终止了,吊着池余晚现在半死不活的一条命。
池余晚静了静神,微微一笑,“我和其他病人不太一样,我比较喜欢主动交代情况。”
“哦?是吗?”女医生摆出一副“愿闻君详”的姿态,身体往池余晚这边倾了倾,“你说。”
池余晚注意到她那个小动作,轻轻皱了皱眉,而后找了个化名代替许眠季,言简意赅地把自己和许眠季之间的事说了一遍,关于得病这一块说得尤其详细了一些。
虽然言简意赅,甚至还省去了很多细节,可是池余晚还是不知不觉就讲了将近两个小时,她的声音一直是轻轻缓缓的,看起来不像个病人,倒像个语气柔缓要催眠什么人的医生。
女医生认认真真听完了,正要发表什么言论,却看见池余晚头一歪睡了过去,不由得让她咋舌,“这位病人……还真是特别啊。”
她一般遇到的都是些“医生我男友劈腿了我压力好大”“医生我学习太累了好像有抑郁症”“医生我总是想打人怎么办”这些好像小打小闹的病情,突然来了个池余晚,不但是能冷冷静静阐述自己的病情和病因,还能瞬间在她眼前入睡。
好像有点特别。
现在那些因为一点点压力就觉得自己得了抑郁症的大有人在,但是一般给他们做个心理疏导讲讲人生j-i汤就行了,她连药都很少给别人配,这么多年行医下来一直都是有惊无险。眼前这个好像一个突然杀出来的考验,像是来给她敲醒什么警钟一样的。
心思重重的女医生决定不接这位病人。
池余晚醒的也很快,她抚着额头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最后一些药吃了,然后看到女医生有些躲闪的眼神,又把药瓶递了过去,“你们这儿有这种药吗?”
女医生瞥了一眼,什么玩意啊,见都没见过,“你如果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去国外找。”
该有的面子还是得护住。
“那谢谢了,我等会把药名都写给你,以后还麻烦你们每个月给我提供一定药量的药了。”池余晚又坐直了一些,然后认真地看着女医生,“我的病你大概也知道了,现在比较严重的就是生理性抑郁和双重人格,我除了靠着药物抑制着它们,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女医生闻言都抖了抖,那些病她哪里在现实生活中见过啊,都是考证的时候教材书里才会出现的病例啊。
“我其实……”女医生很心累,她还是怕耽误了池余晚的病,最后心一狠说了出来,“其实我不会治这些病……”
池余晚一愣,“什么?”
“我说,我不太专业……就是你这么严重的病,我不能接手。”女医生眼神真挚,“不能,就是没有能力的意思。”
池余晚大概是完全没想到自己还会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之间既觉得自己被骗了,又觉得这个江湖女骗子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让她心慌,沉默半晌,她险些爆粗口。
“打扰了。”她起身要走,暗恨着自己怎么就跑到这种偏僻的小地方来找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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