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梁上君咆哮。
糙子吓了一大跳,连滚带爬地过来:“梁连,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梁上君示意他和宫持就地坐下休息:“你们听我说,现在我们势单力薄,除非能满血满装备复活,否则打硬仗一定会吃亏,所以我们只能换一种打法。”
“怎么打?”糙子问。
梁上君勾唇一笑:“偷袭,诱敌,置之死地而后生!”
宫持向指挥部征询了那支九人小组的大致方位,发现他们已经比较接近军校那边,正在做最后休整,准备与另外两个小组会合,一起进攻大本营。
那九个青年经过与他们的恶战,也是累得够呛。大概是坚信梁上君他们不会再有力量反扑,他们只留了两个哨兵守夜,其余人抓紧一切时间休息。
与他们相反的是,梁上君、糙子和宫持三人一秒钟都不耽搁,赶上他们后立刻做好了布置。万事俱备,只欠入夜。
这是片比较茂盛的林子,月光被枝叶遮挡,林下非常昏暗,他们实行回马枪计划的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于是梁上君下了夜袭的命令。
糙子的第一声枪响干掉了一个哨兵,也惊醒了所有的敌人。
对方的反应不可说不快,在极短的时间内所有人都进入了备战状态。他们的队长很快确定了敌人的来头和火力,原本紧张的情绪略有缓解。
不过是三个残兵,相比于他这里的装备优势与战力优势,实在不足为惧,就是这种没事儿挠一下的感觉很烦人。他这样想着,下达了全体出动剿杀敌人的命令。
梁上君一见这阵仗就乐了,正和他的意。那队长行事果敢,却有些冒进了,就让这群小家伙们吃点苦头吧。
他一挥手,原本与他并肩作战的糙子和宫持分别向不同的方向逃去。对方的几个人跟上去追,梁上君自己身后也拖了一长条尾巴,他们三人的体力都有点跟不上,眼见着被敌人围歼是迟早的事。
不过……
砰!砰!砰!
几声巨响骤然响彻夜空,伴随着敌人惊慌的哀号。
事先梁上君让糙子把那些缴获来的步兵雷在这周围埋了下去,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追他的那几个人中,有两人踩中地雷壮烈牺牲,还有一人竟是被自己人慌乱中的胡乱扫射给毙了。
狂奔中的梁上君突然急停下来,一记潇洒的转身,不再闪避后面的攻击,支着枪对上面前飞扬的尘土。
他不知道还有几个敌人活着,却不准备继续逃跑,就这样与雷区中的人深情相望。
陈功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他身旁的于小北在听到四面传来的爆炸时吓得大叫出来,幸好声音被混乱掩盖过去,没有人发现他们就窝在那支九人小队的营地附近。
他看见那三个人突然窜出来向营地发起攻击,他看见他们的脸上身上满是血迹,行动上甚至有些吃力,可是他也看到了他们匪夷所思的斗志,那种不顾一切的模样,那种对胜利的笃定,令他一瞬间怔愣在那里。
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疯了一样向着那三人中的领头人追去。
小北跟在他身后压低声音叫喊着:“陈功陈功,你要做什么!陈功,你等等我……”
小北的声音有些喑哑,显然喊了他很久,但他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震耳欲聋:追上去!追上去!看啊,那些人会赢!那三个疯子,他们能赢!
追上去,然后他就看到了这一幕。
那个人一身的脏污,似乎还受了点伤,奔跑时膝盖都有些发软,但他转过身来时,一塌糊涂的面貌却仿佛在聚光灯下一样耀眼。
逃亡时,他的头盔不知道掉在了哪里,这让他双眼中的情绪无所遁形。那是混合着骄傲、不屑和兴奋的眼神,那么狂热又那么冷静,嚣张地在这个黑夜里迎风招展。
那人架着枪瞄准前方。他听见那人戏谑着说:“谁敢越雷池一步?”
陈功盯着他,蓦地感到有些窒息。
他是纪策吗?那个军校的传奇人物?
不,不是,他知道不是。
但他觉得,他们也许是相同的人,而那样的人,就是他所憧憬的。
无论敌人有多么强大,无论任务有多么艰难,他们永远是战场的主人。就算置之死地,在他们的手中,也可以反败为胜。
此时此刻,陈功躲在一棵大树后,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人将他们这边的人杀了个干干净净。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身体里烧得滚烫,把他的眼睛都烧得发干。
彼岸。
那个人所站的地方,就是他想到达的彼岸。
“陈功陈功,你在想什么?”赶上来的于小北问,“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进沙子了吗?”
“小北,你看,有一天我会成为那样的人。”他指着那个人说。
黎明到来之际,曙光女神毫不吝啬地将光芒铺洒上这片小战场。
陈功和于小北试图跟踪了好久,最终还是失去了那三个人的行踪,当他们重新返回到这里时,惊讶地发现这里与之前有所不同了。
“烈士们”铩羽而归,这里就只剩下一片空地,也就是昨晚的雷区。
仔细看的话,其实这个雷区非常粗糙,显然那三个人已经没有力气精心布置什么陷阱。如果是在白天,傻子都不会上当,然而就在昨晚,这里确确实实发生了一场漂亮的反歼灭战。
他们凌晨离开的时候这里一切正常,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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