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我也不会让你跪啊!”
吴媛媛嘿嘿笑了,手偷偷摸了摸她的腰,高琪被她这么一挑逗,心都抖了一下,呼吸不稳:“你信不信我把你就地正法了。”
旁边一群人窃窃私语打断了高琪和吴媛媛的打闹:“那个是新郎的妈妈吧。”
“哦,新郎妈妈来了。”
新郎的妈妈是个上了年纪的农村妇女,年龄应该和高琪父母差不多大,但是穿着打扮显得老气。她穿了一件红色的大衣,偷偷地抹眼泪,手上有龟裂的伤口,人很瘦,皱纹像是被岁月雕刻般。
原本喜庆的气氛有些凝重,新人对着他妈妈磕了三个响头,吴媛媛都能听到额头敲击水泥地的声音。
司仪的声音响起:“妈妈应该多磕几个头,最不容易了!”
新郎的眼睛已经红了一圈,强忍着眼泪,又磕了三个头,噔噔噔的声音,像是要把地面砸穿。新郎的妈妈眼泪拼命往下掉,端正了坐姿:“妈妈,祝你们白头到老,幸福一生!”
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带着一个母亲最真挚的期盼。旁边的人都有些伤感,新郎站着的人噗通一下又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他妈把他拉了起来,新郎抱住他妈,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新娘也在一旁抹眼泪。
旁边的人把她们拉开:“大喜的日子,别这样。”
“哎,他妈妈在洗手间的时候已经在哭了,的确也不容易。”
“她妈妈最好的一件衣服拿出来穿了,难得穿红色。”
在吴媛媛看来,这件衣服真是颜色泛旧,款式土到掉渣。可是在那人眼里却是最好看的舍不得穿的衣服,她似乎能理解又不是特别能理解,吴媛媛心里不是滋味,她转身抱住高琪。高琪感受到颈间的s-hi意,她的眼眶也红了,摸了摸吴媛媛的头,久久不言语。
杨一凡看着这一幕,抬头仰望天空,不让眼泪流下来,红着眼睛去看周诗晴。周诗晴看到杨一凡的眼里有泪光在闪动,她有些动容,过去抚慰她:“要不要走?”
回家的路上,杨一凡牵着周诗晴的手,一步一个台阶走的平稳:“周诗晴,其实父母也不容易。”
周诗晴对于刚才的婚礼也是心中感动,可是杨一凡的这句话却击中了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杨一凡知道自己对父母有怨言有心结,她从来没有释怀过,却因为杨一凡的这句话去学会原谅。周诗晴笑中带泪,她没有看错杨一凡,也没有爱错人。
“哎,为什么这样呢。明明是开心的事,却搞得那么忧伤。”吴媛媛想起婚礼的场面,就眼泪汪汪。
“你知道她妈妈为什么哭吗?她的心情应该很复杂,她觉得这一生也算对得起男方家了,一个人把儿子养大,还成家立业,有了下一代,也算有交代了。自己所受的委屈和辛苦也值得了!”
吴媛媛不是很能明白:“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她其实可以改变的,不需要这么辛苦,比如说改嫁。”
高琪笑了,笑吴媛媛的天真:“宝贝,你也许不能明白人言可畏这四个字,在这种小地方,民风没有那么开放,她一个农村妇女没什么文化。你知道被人戳脊梁骨是什么感觉吗?这就是我不想上网的原因,现在网络戾气太重了,恶语相向真的会害了一个人。也许说者无意,也就是打嘴炮,但是听者有意,世界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的。”
吴媛媛无法反驳,道理上她赞同高琪,情理上她不认同。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不一样,她的父母总是给她灌输一切靠自己的思想。她妈妈曾经对她说:“宝贝,如果你到了一个地方,就要遵守那个地方的游戏规则。不需要怨天尤人,强调不公平,你有能力,就成为游戏规则的制定者,不然一切都是虚谈。”
“那她为什么不走出去呢,可以去打工,那就不用理那些人了。”
“你以为赚钱那么容易吗?她走出去后怎么办,靠什么生存呢?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穷人的,大家各有各的无奈。也许他们赚那么几个钱,花了毕生的j-i,ng力。”
“难道现在还有饿死的人吗?”吴媛媛是不能完全理解的,吴家对她灌输的思想就是一切要靠自己,但家里对她的保护也是过剩的,她从未见过真正的贫穷和无能为力。
“你这人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刚才还哭得死去活来的,哭完之后就批评人家怎么不改变。”
“那哭是一回事,哭完之后总要解决问题吧,同情又不能当饭吃。”吴媛媛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也见识了一些无奈。她觉得自己有些强词夺理,害羞地抱住高琪:“哎呀,我懂你的意思,你不准批评我。”
杨一凡听着她们的对话,笑了:“你也不要对她要求太高了,身处的环境不一样,她怎么可能完全体会到。”
周诗晴难得开口,理智又铿锵有力:“不过我还是赞同她的其中一个观点,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有道理的。人一定要往高处走,你会发现外面的世界很不一样。”
“看来你很有切身体会嘛。”
周诗晴不可置否得点头:“我不往高处走,怎么可能遇见你。”
高琪脸上浮现意味深长得笑:“也是,在高处才能俯瞰下面人的喜怒哀乐。”
大家都听出了高琪的言中之意笑起来,好好的话题又被引申了。
吴媛媛哭笑不得:“高琪,你完蛋了,你好污。”
高琪大笑起来:“不过,我只想看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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