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四合时,似乎让人更加没有安全感。
赵承对纪桓说道:“长卿,时候不早了,这一片野地可真让人心烦,不如——”而后他突然一拨马头,调转了个方向,径直朝农田里冲了过去。
羽林郎们哪管什么毁不毁农田,见主上怎么走,二话不说就跟着冲了进去。纪桓挥了半天手一个没拦下,心一横也跟了上去。
不得不说,有了个固定的方向,路好像就好走多了。不一会,他们就看见了大片的农家。赵承面露喜色,边策马疾驰便对身边的一名骑士说道:“公孙,前面有片村落,去问问谁家可以留宿。”
“诺。”骑士领命而去。
不过纪桓对他们能否成功留宿秉持着怀疑态度——刚踩坏了人家的农田,会不会挨揍都难讲。
报应马上就来了。
就在他们刚刚踏上田间小路,正准备往下一块农田里跃时,后面突然出来了嘈杂的喊声。
纪桓回头一看,只见一群挥舞着农具的庄稼汉正在他们后头奋力追赶,边跑边喊着:“抓住他们了!”、“毁庄稼的马贼!”诸如此类的话。即使隔了浓黑的夜色,纪桓觉得他依旧可以看到他们脸上出离的愤怒。他立即追上赵承,说道:“陛下,咱们好像被发现了。”
赵承的脸色略微有些尴尬。他点了点头,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然后转向一名羽林郎,问道:“阿鸿,咱们的钱还够吧?”
那羽林郎名唤谢秋鸿,比赵承还要年幼两岁,他闻言困惑地看了主上一眼,而赵承理所当然地翻了个白眼:“踩坏了人家的田,自然得赔钱啊!”
谢秋鸿方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诺!可是陛下,要赔多少?”
赵承哪里懂得算这个,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人家要多少就给多少,咱们还剩多少钱?”
少年就在马上扳着手指头算了起来:“路上准备干粮一共花了二十金,买马花了两千金,应该还剩五百金——哦,不剩了,纪侍中买猫花掉了。”
赵承:“……”一只猫居然要花五百金!看来果然不能指望随随便便送鱼肠剑的人管钱!赵承已经开始盘算回去之后怎么把贞阳侯府的账本要到手了,免得他家先生哪天回家发现房子都被抵出去了。
偏偏那罪魁祸首还不自知,在一旁悠闲地问道:“咦?怎么就带了这么点钱出门?”
谢秋鸿脸一红,小声道:“太重了,装不下。”
纪桓回头看了奋力追赶他们的农夫们一眼,小声对赵承说道:“陛下,为今之计只有赶紧跑了,赔偿农人的事,等到咱们借到钱再说吧!”
赵承欣慰地发现,在关键时刻他总能同先生心有灵犀。
结果他们策马狂奔了没两步,赵承马就被前方的埋伏给绊倒了。马身前倾,赵承猝不及防地朝前头摔去。紧紧跟在他身后的纪桓惊呼了一声,伸手便去拽赵承的腰带,结果赵承跌落的力道太大,手无缚鸡之力的纪公子跟着他一起坠了马。
幸运的事,两人抱做一团朝前滚了半天,都没受什么伤,只不过刚好掉进了农人们的陷阱里。
赵承:“……”
纪桓:“……”
众羽林郎:“……”
这时,农人们已经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为首的居然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看起来十分老当益壮。他愤怒地朝着网子里的两人骂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小贼!小小年纪不学好,天杀的踩人家庄稼做什么!”
刚才跟在赵承身后的谢秋鸿立即赔罪道:“长者,是我们错了,我们着急赶路,这才踏了庄稼,我们会赔偿各位的一切损失。”
那老人看了少年一眼,见他一副纯良相貌不似作伪,怒意少平。他哼了一声,说道:“我们农人一年到头就指望这点粮食过活了,你们这些富贵公子自然是不懂得。不过看在你们还算明事理,老汉也就不计较了。”说完他令人将赵承和纪桓从网子里解救了出来,又说道:“先跟着我们去庄上等会吧,各家要大概估量一下损失。”
“啊?十金?”谢秋鸿傻了眼。他们倒没觉得这个价钱有多高,可问题是,他身上就只有几个五铢钱了。
跟着赵承出来的羽林郎没有一个不是出身显贵,出门有带钱的意识的本来就不多,因此凑了半天都没凑出十金。那老汉的脸色渐渐就有些不太好,终于,他冷哼了一声,对门外虎视眈眈的壮汉们命令道:“把他们给我关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君子之戚不端方
“住手!”十几个血气方刚的羽林郎几乎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声。他们将赵承团团围在中间,全神贯注地戒备着。
白发老汉被他们气笑了,他冷哼了一声,一摆手说道:“都给我绑起来!假惺惺地说什么赔偿,我看你们根本就没打算赔!”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纪桓挣开赵承的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一层层侍卫中间扒出一条缝,对老汉赔笑道:“长者息怒,有话好说。”
纪桓一身书卷气,一看就跟那群莽撞小子不一样,那老汉皱着眉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不由地缓和了三分。他粗声粗气地对纪桓说道:“你说。”
纪桓这才笑道:“贵庄的损失我们是肯定要赔的,只是不知道您能不能宽限一天,让我们好歹借些钱财?您也看见了,这里都是些小孩子,不少还未及束发之年,出门哪里想得起带钱。”
老汉心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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