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虽走水路,却依然不能有一丝颠簸磕碰,若爆炸一个,整船都毁了。”
沐慈见到桌上水果,抓起一个石榴,忽然问何春晖:“吃石榴吗?”
“不吃!”何春晖推辞,却见沐慈用随身匕首,在石榴上纵横刻下纹路,让表皮形成一个个尖锐菱形,又一刀切开,露出一粒一粒的石榴籽。
何春晖忽然瞪大了眼睛……他目中露出狂热,伸出手道:“我吃石榴的!”
沐慈把掰开的石榴给他,道:“这种大规模杀伤有生力量的武器,能不滥用就最好。”
何春晖有不同的意见:“对红衣大食,殿下您真不用对他们发善心,讲仁慈,他们连几个月大的婴孩也不放过,把女人掠去,侮辱后直接扔进海里……蓬莱港的海岸每天都有受害者被冲上海滩,死状凄惨。”
沐慈忽觉身心俱疲,歪在椅子里,揉一揉眉心:“我不是发善心……
何春晖本来还以为自己说得血腥,让楚王不舒服,却想到楚王并非娇弱的人,道:“请您示下!”
“一场战争不论起因如何,结局如何,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胜利者。我们不可能永远保持优势……滥用武器,最终自己也会深受其害。”
站得多高,目光就有多长远。沐慈站在比一家一国更高的立场,关注整个人类族群的长远发展,所能预见的,自然更是广阔深远。
何春晖陷入沉思。
沐慈吩咐:“谁发明,谁命名。生产的安全性要注意再注意,出了事不是一两个人的性命,说不定整个生产作坊都会被波及,所以万万小心。再想办法增加运输的安全性,加快速度改造战船。东海那边都是以商船为主,应对有备而来的红衣大食,一定很吃力。”
“是!”何春晖下去做事。
牟渔见沐慈一脸疲惫,不想多说什么,站在他身后温柔给他按揉太阳穴:“吃点东西,歇一会儿,事情还多着呢,没体力你撑不住。”
“嗯。”沐慈往后倒,倚靠在牟渔身上。
……
黄昏才传来消息……捧日军夺下两枚帅旗。
消息传回,沐慈什么都没说,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依然平静如常。
沐若松是被战地担架抬回来的,抬着他的人是常山王和贤世子。朝阳搀扶定王回来,后面跟着两位皇子。凤落也被叫过来,他胳膊受伤,脸上常年挂着犹如面具的微笑消失了,一脸冷漠。
沐慈见到常山王亲自抬一个小辈,便知道沐若松的表现可圈可点,让常山王都觉得佩服。
方氏闻讯坐不住,赶到了风鹤堂,看到儿子半身染血躺在担架上,扑过去大哭:“松儿,松儿……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沐若松眼睛睁着,却直直望着上方,布满红丝,视线涣散,没有焦距……看上去像已经死去……方氏赶紧摸儿子心口,还在跳动,才看向沐慈,质问道:“不是演习吗?不是说他不会有事吗?”
常山王道:“弟妹莫急,他太拼命,这是脱力了。”
“伤到哪里没有?”方氏又问。
朝阳难掩疲惫地说:“大嫂,阿松是一点皮外伤,无碍的。”
方氏心疼,揉着儿子的手,试图让他好受一点。
定王毕竟年纪大了,体力不如从前,两天一夜没休息过,有些撑不住,疲惫道:“楚王,愿赌服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沐慈只看着沐若松,走到他身边。
听到沐慈发出的声音,沐若松的眼珠子才泛动活气,顺着声音搜寻过去……
目光失去焦距,一切的影像都是模糊的,沐若松看到一张模糊却平静的面孔,想要看得真切,却怎么也没力气凝聚视线。
沐若松想挣扎起来,伸手去抓住,拉近,去看清……可他一动都不能动,没有一丝力气。
殿下……
若缺……
“我在这里!”沐慈靠近,近的与沐若松鼻尖相抵,温柔宽和地凝视沐若松鲜红的双眼……那犹如藏有神秘空间的沉凝双眸,已洞悉世间一切因果本源……无悲无喜,亦无忧无怖。
“子韧,你做得很好,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我输了!
我……失去你了……
“还没有输,军演有自己的评分规则,巨鹿基地送新武器过来了,这也是加分项。”沐慈道。
这是狡赖,定王一拍桌子要说什么,被朝阳抓住,摇头制止。
沐慈与他十指相扣,温和诱哄“别怕,子韧,胜负未定,我不会离开你的……现在你闭上眼睛,乖乖睡一觉,恢复体力。你做了你该做的,做得很好,我为你骄傲。其他的事交给我。”
沐若松才依言,慢慢闭上了眼睛……
沐慈轻轻吻去他眼角滑下的泪水,长叹口气。
定王也没心情计较沐慈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家嫡长孙的亲密,气愤指责:“楚王,你想抵赖?”
沐慈面不改色,淡定道:“我给了你军演手册,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看?”
定王咆哮:“什么鬼手册?”被朝阳拉了袖子,他怒瞪朝阳,刚想骂人,却见朝阳手上拿着一本小册,对他说:“父王,是有军演手册,您不耐烦看,让我看了挑重要的说给您听……后面……有计分规则。”这部分是定王觉得不重要,没有耐烦听的。
“什么东西,打仗就打仗,赢了就是赢了,还计什么分?”定王一脑门阴云,抓了手册翻看,眉头拧成死结。
沐慈也回得爽利:“真打仗,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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