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觉得自己是个坏透了的人,比崔锦,比赵辞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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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第十七章
杜梦楼曾是雪舟乐园里的宝贝,如今是雪舟的整个乐园。在他的眼里人只有两种,一是哥哥,一是“其他”。至于其他那些是老是少、是男是女,对雪舟而言其实没有区别。
所以他也不懂得自己比眼前的小娃儿要大上许多,应该像个“哥哥”的样子容对方。
那小娃儿圆滚滚地像个小肉球似的挂在杜梦楼的背上,咿咿呀呀道:“阿楼哥哥,背背,背背。”
杜梦楼半蹲在地上,正忙着往土炕的孔道里塞着麦糠。他一展臂又送进去一把,回手轻轻拍了拍小娃儿的胖屁股,“宝生,听话。”
宝生被那孔道里溢出的烟呛得咳了起来,却是死死攀着杜梦楼不放,两条小短腿不满地在他背上蹬蹬踩踩。
杜梦楼挥开浓烟,一手拖住了宝生,背着他在小院里转悠起来。
雪舟坐在院子角落的小板凳上,双手浸着冰冷刺骨的水,正笨拙地一点点搓洗着自己的布袜子。他来去就这么一双,穿脏了也只能先光着脚套鞋。如今时至隆冬,晚风一吹,就像有刀子在割着脚面。
“阿楼哥哥,我要我的拨浪鼓。”小指头往窗台方向一戳,宝生晃荡着短腿,道:“我的拨浪鼓。”
杜梦楼走过去,拿起后递给了他。宝生接过便摇了起来,嘻嘻地笑个不停,一张小胖脸快要笑没了眼睛。
“臭崽子又缠着人不放!”一把粗豪的嗓音从院里的一间屋口传来。
杜梦楼只觉得一股劲风袭面,背上一轻,宝生瞬间便转移到了来人的胳膊肘下。
此时天色已暗,只有两间屋里的烛火从纸窗透出,橘色的烛光铺洒在小院里,视线所及也甚瞧不真切。只见来人生得又高又壮,浓眉大眼,像座大山般立在杜梦楼面前,可偏偏又是布裙荆钗的打扮,竟教人难辨雌雄。
“掌柜的。”杜梦楼轻声开口道。
“阿楼你别总惯着他,这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高壮妇人说着就把宝生夹到身前,蒲扇似的大手结实地落在了宝生臀上,“饭也不好好吃就知道玩,就知道吃零嘴,你是不是想气死你爹!”
宝生咧了咧嘴,哇哇地大哭起来,那声音又响又亮,竟惊得整条街上的狗都跟着狂吠,“爹——爹——”
就在这时,那屋里又走出一人,身形单薄削瘦,面容十分的清俊。他边往妇人身边走去,边忙道:“别打了,别打了!”
妇人匆匆转身,脸上挂满担忧,“相公,屋外这么冷,你也不多加件衣裳出来。”
男子从她怀中接过宝生,费力地抱起这团肉球,柔声安抚道:“宝生乖,宝生乖。”
言罢,又对妇人道:“娘子,娃儿还小,不懂事可以慢慢教,你何必总是动手打他。宝生身体虚,你若是将他打坏了可怎么了得!”
那宝生与他娘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浓眉大眼,胖壮结实,怕也只有男子才会觉着他身体虚。杜梦楼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好笑,面上倒还平淡,眼前的场面几乎日日都要演上一遍,他也习以为常。
宝生大获全胜,拿屁股蛋子对着他娘,也不哭了,只会哀戚戚地小声叫唤,“爹……”
男子看了妇人一眼,轻叹着摇了摇头,转身向屋里走去。
“阿楼,你们也早点睡,明儿咱们还得早起。”妇人留下一句话,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地跟着回了屋中。
杜梦楼点头目送妇人离开,然后走向了角落里的雪舟。
那双袜子被雪舟洗了半晌却还是不干不净,他那一颗心都在哥哥身上,不知不觉得,手也冻得僵硬,脚也冻得麻木。
他眼瞧见宝生缠着杜梦楼,心里就觉得不喜欢,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哥哥怎么变成了别人的哥哥?只是雪舟向来乖巧温顺,除非被人问起否则也不肯开口讲出。
杜梦楼从木盆里拉起雪舟湿淋淋的双手,在下摆上擦了个干净,然后握进掌心里搓了起来。
感觉那冰块似的手渐渐暖和了,杜梦楼起身又走向了土炕的孔道前,拿起铁钩子往里面拨了拨,勾出了团灰仆仆的东西。
将那东西在地上晾了会,待温度降下些,杜梦楼才拿到手中拍了拍上面的黑灰。
一个巴掌大的烤红薯。拨开了厚皮,便飘出阵惹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走回雪舟身边,将红薯往他手里一塞,杜梦楼蹲□洗起了盆中的布袜。
雪舟小口小口地吹着红薯上的腾腾热气,偷偷挪到了杜梦楼身后。他先是用膝盖轻轻地顶在杜梦楼背上,见对方没有反应,便一点点弯下腰靠近,最后整个人趴了上去。
绕过杜梦楼的颈项,雪舟将手里的红薯送到他唇边,轻轻摇晃着身体,杜梦楼也被他晃得前仰后合。
“哥哥……”雪舟猫叫似的在杜梦楼耳边小声道,“哥哥……”
杜梦楼咬了口,耸耸肩头,手里又用劲地拧起了袜上的水。
雪舟却不像往常那样听话,他趴在杜梦楼背上不肯离去,仍是小声嘀咕着,“哥哥。”
杜梦楼觉出奇怪,微微偏首道:“恩?”
雪舟拿尖下巴蹭了蹭他的肩头,嗫嚅道:“哥哥……你也背背我,好不好?”
杜梦楼怔了怔,然后轻笑了一声。
将洗好的布袜搭上盆沿,杜梦楼背着雪舟站了起来。
妇人一家的那间屋子,烛火已熄。冬夜的小院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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