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谭宗明的习惯,他没理由拒绝这样一个热情又恰到好处地保持着神秘感的尤物。
所以,当谭宗明表示并不想和上前主动示好过的美人展开一段香艳浪漫的故事时,梁总有些惊讶,却并未流露出来。
“我不去。”谭宗明相当痛快地摇头。
于是这一话题很快被轻飘飘揭过,两人又客套几句,便分道扬镳。
说起来,自从两人同居,谭宗明就差不多过上了被包养的生活。
对上谭宗明,赵医生一身皮肉漾着股风骚,内里骨子却是清高得要命。他自己有房子,收入不错,从车到表都是自己挣来的。某次运动过后,谭宗明提出让他搬去自己家里,就遭到了拒绝。
带着一对毛茸茸猫耳朵的小赵医生被啃得全身上下尽是“草莓”,他抱着谭总的脖子表示,朱门酒肉臭,偶尔留宿新鲜一下可以,但生活还得靠自己,绝不走上“傍大款”的“歪路”。
谭宗明觉得好笑,却无话可说。只好打着潜移默化的念头,主动搬进了小赵医生家。
而更让谭总郁闷的是,他好像不仅没能潜移默化地影响小赵医生,反而被小赵医生的习惯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如今,想到回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三居室的小公寓。
两梯两户,三室两厅。这么大的房子两个人住,简直正好。
从电梯出来,谭宗明拖着箱子走到门口,正要摁门铃,门就从内里被人打开了。
谭宗明专门腾空了手等着某个小妖精扑上来把腿盘在他腰上,结果开门之后,只见衣冠整齐的赵启平正在打电话。对方对他笑了笑,伸手示意他进来。
“……之前不是说人选都定下来了么。”赵启平语气不太好,才对谭宗明笑过的眉头很快锁了起来。他让谭宗明进了门,主动弯腰替谭宗明接过手里的行李箱。
“可是你现在忽然和我说……可我行程都安排好了。”赵启平将箱子拖到卧室衣柜前。
谭宗明换了鞋跟进屋来,看着赵启平打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在道歉,但赵启平依旧表现得相当烦躁。
“我不和你说了,我现在有事。”赵启平看了一眼眉眼间带着长途奔波的疲累的谭宗明,挂了电话。
“怎么了?”谭宗明问。
赵启平走过去,不出谭宗明预料地跳起来扑进他怀里,两条裹在九分裤里的长腿牢牢盘在谭宗明的腰际。
把下巴搁在谭宗明颈窝里,赵启平蹭了蹭,声音闷闷的:“之前的人选卷进官司里了,结果医院要我代替他去德国交流……”他顿了顿,显得有些沮丧,“估计推不脱了。”
谭宗明托住赵启平肉感十足的臀部,捏了捏,“什么时候?”
“如果要走,就是今晚的飞机。”赵启平不甘心地贴着谭宗明,“……加上来回,要去一周呢。”
“直飞法兰克福?”谭宗明若有所思地问。
“经停北京。”赵启平深深地呼吸着谭宗明衬衫上熟悉的味道。
谭宗明笑了笑,拍拍他的后背,安抚道:“没事,去吧。顺便去玩玩。我在家里等你。”
“……不要。”赵启平在他肩上小小咬了一口,“……我想你了。”
静水湍流,月升潮起。抵挡积蓄的暗涌的所有努力在一瞬间功亏一篑。
谭宗明何尝不想他。
“你要是晚上还想走,现在别招我。”谭宗明轻叹一口气,道,“而且刚下飞机,我现在也累的够呛。”
赵启平听了,乖乖从谭宗明身上下来。
“水给你放好了,你去洗澡吧。”赵启平道,“冰箱里有水饺,还有馄饨。或者你想喝粥么,我下楼去给你买。”
谭宗明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刮胡子,颌下已经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他托着赵启平的头,对着嘴亲了一下。
“想喝粥。牛肉蛋花粥,再要四个馅饼。”
赵启平有点嫌弃地推开他扎人的下巴,捞起外套准备下楼,“馅饼都要猪肉的?”
“两个猪肉两个牛肉。”谭宗明道。
关门的声音传来,谭宗明静默片刻,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
赵启平一行人是正儿八经的学术交流。邀请方在得知经济舱满员后大方地包下了整个头等舱。起飞时间是二十一点五十,到达法兰克福是当地时间早上六点半。
将近十五个小时的飞行彻底搅乱了赵启平的作息。他在飞机上睡得相当不好。发动机的声音和气流造成的颠簸让他觉得浑身不适。
下飞机的时候,赵启平的脸色很不好。他跟在一行人队伍的最后,觉得头重脚轻。
按乘客流量来算,法兰克福国际机场在欧洲位列第三位。即便是当地时间早上六点半,航站楼里依然有着三三两两的旅客。他们穿着各异,行色匆匆。规律而冰冷的广播声响起,像是一根令人厌烦的长针戳刺着赵启平本就混沌的脑子。
夏季法兰克福日出时间大约是早上六点一刻。现如今,透过机场的落地窗玻璃看出去,外面的天空隐隐透着灰红。起降的航班像是一颗颗异样的萤火虫,只不过它们都闪烁着一模一样的红色。在灰暗的天空里,像是一幅并不出色的抽象画作。
灰暗的天空,灰暗的心情。
赵启平想谭宗明了。
分别八十四小时,相聚六个小时。
而十七个小时之前开始的又一场分别,将持续至少一百七十三小时。
漫长的时间轴上的每一个点都令人作呕,累牍连篇的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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