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伊默默收起藏在手中的小型手(兔子洞)枪,转身跟了上去。
“马萨,阿利亚小姐,等等我!”
☆、4
4
“欧尔卡……”贝垂尔用气得差点变回本音的声音说,“你把这个东西弄回来干什么?”
“感觉比灯睡着舒服。”
欧尔卡趴在暗紫色的箱子上,披着被子回答。
就在刚才,他以自己是教会乐于奉献大公无私的一位无名祭祀为理由带走了箱子——当然搬运工是贝垂尔和马萨格尔。船员们正愁没发处理这烫手山芋,他这一开口,贝垂尔周旋都来不及周旋,对方立刻答应了下来。
“床不比这舒服?”
他坐在床上,双手叠在胸前。
“对自己太好会遭报应的。”
淡金发的祭祀端着一派清心寡欲的高冷说道。
然后他被气急败坏的少女掀了被子。
“你居然让阿利亚干搬运这种粗活?!”
马萨格尔一枪托将人砸了下来。
“马萨,重点不在那里!”
眼看着三人越扯越远,肩不能抗手不能抬——一路看着他们搬运帮不上忙的柔弱小少爷莱伊提醒道。
“啊对,你到底为什么把这么个祸害弄回来?”
“我听到了这孩子的丧钟声,”欧尔卡轻轻在箱子上比划,箱子随着他的手势变换起颜色,并慢慢打开,“至少应该让他平静的过完最后的日子。”
作为丧钟祭祀,欧尔卡能在一定范围内够感知到他人的死期,甚至可以为濒死之人敲响丧钟,使死亡成为必然,无论怎样的奇迹都无法挽救。或是在丧钟敲响前拯救他们,改变死去的命运。
“……”
你会有那么好心?不过是想让马萨格尔看到罢了。
贝垂尔皱着眉头腹诽。
箱子中蜷缩着一个孩子。小猫一般绒绒的黑发,残阳般失了一半光泽的眼眸,白到病态的皮肤,以及满身大大小小缝合过的痕迹。
莱伊望着孩子,攥紧了拳头。
“太残忍了……是谁做了这样的……马萨?”
“……”
马萨格尔蹲下身子,看着随时都可能失了生机,却又挣扎着不愿停止呼吸的孩子。
那在消逝前所绽放出的,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生命的光芒。
“我能画你吗?”
她问。
“……”
孩子愣愣地望着她的眼睛,忽然点了点头。
“姐姐的眼睛……很漂亮……”他笑着抬起手,喘着粗气吃力地说道,“紫色的……和……一样……”
他抚上马萨格尔的眼。
“……一定很好吃。”
肚子饿了的恶魔服从本能伸出了爪子。
“马萨!?”
莱伊扶住倒下的少女,她的左眼处只剩下一片血红。
“啊呜~”
孩子十分开心地,吃掉了紫色的圆形点心。
“你……”
沉不住气的小少爷掏出了枪,却在开枪的下一秒被少女拦住。
“这个大概……画不下来吧……”
她带着找到至宝一般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盯着进食的孩子,丝毫不在意还在流血的眼眶。
“……马萨?”
莱伊担忧地看着马萨格尔,一旁的贝垂尔却有所预料般毫不动摇,静静地抬眼看向了饶有兴致的欧尔卡,又蓦地合上了眼帘。
“咚咚!”
短促有力的敲门声响起。
“哇啊啊啊啊!”
仿若惊醒一般,马萨格尔整个身子糊向柜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箱子的门,欧尔卡迅速跟进,把咒文全部回复原样。
“呜?”
不明所以的孩子敲了敲箱壁,声音却因为气力的不足而十分微弱。
“……”
“……”
对于二人忽然默契到可怕的配合,剩下两人表示目瞪口呆。
“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贝垂尔赶紧提着裙边小跑过去开门,身后传来某人恶意的笑声。
他打开门,只见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和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子站在门口。
“您好,请问有……”
还未问完,老者就递给他一包包装精美的饼干。饼干多是星型的,主色调是黄色,用透明的袋子包裹起来,从左下角开始是浅黄色,颜色逐渐向上加深,十分别致。
“抱歉打扰了,我是来送这个的。”老者笑得很开,弯弯的眼睛满是温柔,“你们几位要看管那个箱子实在是太辛苦了,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到忙的,就想着送给你们我自己做的饼干。”
“真是太谢谢您了。”贝垂尔接过饼干,“不介意的话愿意进来坐一会儿吗?”
“啊……这真是失礼了……”老者似乎有些苦恼,“虽然很想多和年轻人说些话,不过我想先去给船长和船员们也送些饼干。”
“这样啊。”
“奶奶,让我去送也可以。”
陪在老者身边的女子说。
“不用了玛蒂,我比较喜欢自己去送。”
老者笑着拍了拍女子的手臂。
“小伙……姑娘,我们先走了。”
老者冲贝垂尔眨了眨眼睛,然后和女子一起转身离开。
“……”
眼力真好。
贝垂尔捂着脸想。
“阿利亚,怎么了?”
马萨格尔疑惑地探出脑袋。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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