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升恍惚间,却察觉谢瑢俯身而下,将他密实搂抱在怀中,绵密亲吻耳廓,柔声道:“抱阳,你就……从了我罢。”
不等他回神,谢瑢又躺在侧边,单手支颐,玩弄般贴着他腰身至肋下来回抚弄,柔声道:“过来,我让你更舒服些。”
不觉间前后左右,俱是谢瑢身影,将他如囚兽一般困在当中。
陆升手足无措,茫然往四周看去,张张面孔,或浅笑或嗔怒,或讥诮或不耐,却俱是谢瑢一人,远远近近、深深浅浅,最终俱都合为一体,化为一尊七彩斑斓的佛像,那佛像穿锦绣彩衣,面容笼罩在金色遮面布下,难辨清楚,半虚半实的身影犹若一阵彩色雾气凝聚而成,屹立在大殿正中,朗然道:“吾乃欢喜天是也,何人召唤,报上名来。”
日光好似端坐莲台一般,两手虔诚结印,恭敬应道:“那揭罗第十七代弟子日光,恭请护法神欢喜天。”
那神佛竟然仰头笑道:“好一个日光,为吾寻来了如此上佳的结缘弟子。”随即略一抬手,长袖化作雾气,便细细缠绕在陆升腰身上,将这青年轻易提至面前,同他隔着层遮面布,面对面看了个仔细,又放回原处,叹道:“身负污秽血光,被妖魔先占了。为何不灌顶净化?”
日光道:“此人尚未入我教。”
欢喜天道:“罢了,先行除秽。”他手指一点,就有一缕绯红轻雾自衣衫上脱离,飘入陆升眉心之中,那青年尚且存着几分清明的双眼顿时变得茫然一片。
日光却迟疑道:“欢喜圣尊,这位乃是中原军士……只怕不肯入我那揭罗教。”
欢喜天两手拢在袖中,金色遮面布金光闪烁,怡然笑道:“亏你还是同大日如来结缘的群佛之首,区区一个中原军士,同他修几回欢喜禅,自然收得服服帖帖。”
日光垂目不语,欢喜天又道:“日光,此人根骨极佳,他日灌顶,以吾欢喜天为结缘护身佛,当为那揭罗第一圣子,有其相助,兴教指日可待。”
这番话语却说到了日光心里去,他虽然举止迟缓,却仍是站起身来,将外头的宽大僧袍脱下,朝着深陷欲念的青年走近。
当是时,窗外又是一声惊雷炸响,一道电光撕破苍灰天穹,将天下万物照得惨白雪亮,电光映入殿中,照得陆升潮红脸色透出诡异青灰,一双眼却好似被捆囚笼的猛兽般恶狠狠瞪着日光。
日光脚步又再放缓,只是转念一想,若是陆升当真做了那揭罗圣子,其修为自然突飞猛进、功德亦是水涨船高,自然有益无害,无非中原人一时不能摆脱礼教桎梏,要烦恼些时日罢了。届时他多加开导、呵护备至便是。
如此日光便释然,握住陆升一只手,去抚摸这青年面颊,柔声道:“陆升……”
那青年低吼一声,反手扣住日光手腕,一拳击中他面门。
日光猝不及防,只觉剧痛伴随眼前金光乱窜,不觉松开了手。
陆升翻身,跌跌撞撞朝着捆绑悬壶的经幡冲去,要将其解救出来。
欢喜天飘渺身形轻易穿透陆升,化作一团粉红云雾将其团团笼罩,那青年顿时膝头一软,跌跪在半步之遥处,眼见得功亏一篑,陆升心头大急,心神一乱,再守不住灵台清明,只觉胯下火热坚硬,若再不碰就要炸裂开一般,焦躁渴求,烧得通身血脉也要尽数化作焦炭。
绝望之际,惊雷再度炸响。
这一次却劈在大殿木门上,好似无形的攻城巨木撞在门上,接连撞了三次,第三次巨响中,两扇木门铰链断裂,脱离门框,轰然倒在地上。
风雨顿时自门外闯入进来,吹得经幡猎猎翻飞,蜡烛顿时熄了大半。
门外一个身着玄色绣金麒麟道衣的高大男子,面色森寒如冰,手持一柄玄黑短剑,正迈步走了进来。众僧兵各持武器,自他身后包抄而来,他却只一挥手,袍袖卷起一阵狂风,将众僧连人带兵器尽数吹飞到丈余开外,跌得一个压一个,成了名符其实的叠罗汉。
陆升长舒口气,只觉眼眶阵阵发热,却再提不起半分力气,颓然半跪地上,涩然道:“阿瑢……”
谢瑢只一剑斩下,环绕陆升的薄红气雾顿时被斩为两半,眨眼便消散无踪,他朝着陆升走近时,毕方、腾蛇一左一右,在身畔显出形来,各自作势待发,如此才开口道:“日光禅师,我这小友不必你照料了。”
日光仍是单手捂着鼻梁,一抬手,制止众僧兵再行攻击的举止,苦笑道:“一时……误会。”
谢瑢一步一步走得极稳,速度也不如何缓慢,却仍在厚软绒毯上留下一个个深刻脚印,力透石板,随即单手一捞,将那昏沉沉的青年抄起来扛在肩膀上,冷道:“一时糊涂,却未必全是误会。”
日光见那雪白光条扯开经幡,将悬壶收了回去,忙上前一步,仅仅一步,便察觉一股磅礴之力迎面而来,生生阻住他不能再有半步存进,这年纪轻轻的贵公子力量之强,却是日光闻所未闻的。他大吃一惊,自然不便再靠前,只得皱眉道:“我那揭罗宗的祓除净化法咒难入你中原卫道士眼中,这便罢了……然则我本是要救陆功曹。你再将悬壶取出来,岂非又要连累他。”
谢瑢单手拆了悬壶外包裹的布袋,将其随意一抛,那轻飘飘软绵绵的布袋顿时落往日光面前,日光伸手接住,顿时察觉一股大力袭来,手腕一震,险些被拽得脱臼。饶是如此,他却仍然一声不吭。
谢瑢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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