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逸僵住,觉得酒气又上来了,熏得他脸色微红外加头疼不已:“我说过,不可能。”
凤凰嫇重重的喘息着,似在哭,也似在咳:“为什么……你……不要我。”
展逸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难道他真的这么魅力无限?可他也不是故意要处处留情啊,只好耐着性子劝道:“你现在有伤在身,心情低落,觉得有个人关心你就容易心生感动,这是不可取的,虽然我也知道我很好啦,但以后你还会遇到一个真正爱惜你的人,所以别这么心灰意冷把自己交出去。”
展逸越说,凤凰嫇越是盯着他不放,眼神幽幽的,充满了难以言状的深情仰慕。
展逸敏锐的查觉到了,知道再拖下去更不好,连忙起身告辞,不想,才刚一动弹,凤凰嫇却突然起身用力朝他扑来,那急切的样子甚至不像重伤之人,抓住他手臂的力气大到令他觉得吃痛。他就那样紧紧,紧紧的抓住他,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浮木,死也不肯松开:“别走,别走……”
带着哭腔的声音透着令人心情压抑的绝望。
展逸猝不及防,兼之喝了不少酒,差点被他扑到地上去,连忙小退一步稳住身体,双手抱着凤凰嫇不让他滑落,哭笑不得:“你怎么了?唉,你,你真是……”
凤凰嫇喘着粗气,脸色惨白,身上冷汗涔涔,这剧烈的动作牵扯到后背的伤,顷刻间那厚厚的纱布迅速渗出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让展逸不敢用力推开,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左右为难。
“疼。”凤凰嫇全身颤抖的厉害,良久,发出一句嘶哑的,微弱的声音,他就像个孩子一般小声的喊着疼。
是真的疼,身上疼,心里更疼。
在这之前,他曾昏迷过两次,然后再被疼醒,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床上,那沁骨的凉意不断传来,简直如入地狱,痛不欲生。
他早已不是一个会悲春伤秋的人,只是面对此情此景却难免有些伤感起来,浑身无力,一会冷得如置身冰窑,一会又热得如同蒸笼里,过往纷至沓来,悲伤的,屈辱的,一幕幕剜着他的心。
他想,他可能真的快要死了。
想着想着就觉得难过起来,他的身边没有一个暖心的人,朋友,亲人,什么都没有。哪怕是死,也只能是一个人静静的死去,孤独的离开。
他不要这样。
展逸揉揉印堂穴,无奈的叹了口气。凤凰嫇都虚弱成那样了,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无情,只能小心翼翼的照顾起伤患来。
将那染了血的纱布取下,再清理了伤药,等包扎完一看,凤凰嫇已经沉沉睡去了,弯起的嘴角隐隐漏出几分笑意。
展逸摇头失笑,让熟睡的他趴在床上,为他披上轻薄的丝被,这才得以脱身。
天香楼的酒后劲很足,展逸才刚站起来,猛然一阵天旋地转,头痛欲裂。模模糊糊间,眼角余光似乎扫到在门口闪过一道极熟悉的身影。他心里咯噔一下,急欲去追,跑出去一看,却见整个廊上空荡荡的,哪还有什么人影?
一定是他头昏眼花看错了,展逸这样安慰自己,才堪堪定下神。可是,心里还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就这样一路纠结着担心着回了孟临卿的住处,可是走上前一看才知道门被关了,不论他怎么敲门喊话都无人回答。
天已渐渐黑了,展逸看看天色,有心去前面那个金迷纸醉的大厅歇一歇,但直觉又觉得会惹得里面那人更生气,只好作罢,紧了紧领口,倚在门边和衣睡去。
夜半三更。
展逸突然被一阵吵闹的声音吵醒,睁开眼一看,整个院子里灯火通明,前面有尖厉的惊叫声混和着凌乱的脚步声不断传来,让人预感大事不妙。
这时,房门从里面打开,一身红衣的孟临卿走出,他神情清醒,侧过脸看了展逸一眼,目光锐利的像要刺进他内心深处。
展逸莫明的一阵心虚。
孟临卿似有似无的冷笑一声,便往前走去。
展逸想了一会儿,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迅速转身追上他,扯住他袖口,红纱攥在手心,仿佛用了最大的力量。望着他,语气坚定:“前面不能走了,你跟我来。”
孟临卿被他反常的举动弄的莫名其妙,竟忘了打掉他不安份的手,只盯着他,眼角眉梢俱是冷意。
这时,从慌乱嘈杂的声音里传来惊惶失措的叫声:“官府派人来抓人啦!”
两人皆是神情骤变。
负责保护教主安全的侍卫持刀赶了过来,挡在孟临卿前面。
孟临卿很快恢复平静,吩咐众人将所有重要的东西毁掉,各自逃命散去,日后再回千雨楼。
冲天火光照耀下是一众衙役打扮的彪形大汉,带头的是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人,正是京城知府大人李桦。
李桦接到太子密令,丝毫不敢怠慢,连夜带领官兵将整个天香楼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包围了。
从温柔乡里醒来的客人,衣裳不整的姑娘,不明情况的仆人,无一幸免,全部被扣押住。
李桦清了清嗓子,冲着院子里头喊:“本官接到密报,国色天香楼发生几起凶杀案,本官怀疑主谋就在你们当中!给我全部抓回去一一受审!”
便有喊冤声,哭声,呼天抢地,此起彼伏。
展逸牵住孟临卿:“快跟我来。”
孟临卿狠狠瞪住他,那目光森寒如同最锋利冷硬的刀锋。展逸不惧不畏,只用力抓着,力气大的似乎能捏碎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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