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戴着帽子墨镜,古曼丽还戴了口罩,一起走进宾馆。宾馆管理极其松散,对这种事也见惯不怪,于是两人很顺利就开了房。简陋的房间,最基本的卫生设备,糟糕的隔音,这对两个生活优越的中年人来说,反而是一种刺激。秦一丰明白古曼丽为什么非选在这里幽会了,空气里弥漫的荷尔蒙和青春记忆结合起来,就是最佳的催情剂。
两人又喝了很多,迷迷糊糊之中抱在了一起……秦一丰是半夜两点到三点之间醒过来的,对于时间他不是很确定,因为他头脑还是一团浆糊,而且头疼欲裂。他唯一记得的是,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古曼丽,只见她唇膏剥落、发丝散乱,那雪白的肌肤已经松弛了,上面还有不太明显的黑斑。秦一丰突然就很嫌恶——原来她已经那么老了呢。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妖精迷了眼睛,只想尽快离开那里。
他低头走出宾馆,开车回到不远处的住所。他的车拐出了南门大街时,秦一丰发现手机竟然不在身边,想来想去,只可能留在宾馆了。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回去取回手机。这种能暴露身份的物品,在古曼丽身边不□□全,更何况她非常有可能随便把手机留在宾馆,懒得拿走,那样的话,手机就不知道会落在谁的手里,秦一丰教授去开房的事情也会传遍全校。
他慌慌忙忙地回到房间,发现房门没有关上。他极力回想,也想不起自己走的时候有没有关门。无论如何,先拿回手机再说。
古曼丽还躺在床上,被子蒙了她半边脸。秦一丰从床底找到了手机,再四处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物品和痕迹,才准备离开。那时候他酒醒差不多了,心想应该跟古曼丽告别一下比较好。他走过去,轻声唤了一句,又推了她一下。古曼丽动也不动。秦一丰心底突然升起一种难言的恐惧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去掀开了古曼丽脸上的被子。
她的眼睛睁得滚圆,但里面已经没了活气。那雪白的皮肤变成了青白色,紫红的嘴唇边露出了深深的法令纹,秦一丰不用去探听她的呼吸或心跳,也很清楚一个事实:她已经死了。
死了?那个明艳如火的少女,那个老态毕露的美人,那个才在他耳边吐着迷人酒气的情妇,现在**巴巴地躺在床上,死了。
可是,为什么呢?恐怖和疑惑笼罩着秦一丰。他发着抖把被子整个掀开,发现她赤luo的身体****净净,什么创口都没有。
他脑子里千丝万缕,各种记忆和想法纠缠在一起——谁杀了她?是我杀了她吗?刚才喝太多了,失手杀了她?要不是,谁会知道她在这个房间里,特地跑进来把她杀死?
秦一丰想破了脑袋,也没法找出相关的记忆。他手脚发冷,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秦一丰突然清醒过来:对了,现在不是探究她死因的时候,最该想的,是怎样全身而退!
他冷静了下来,心想绝对不能报警,因为他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凶手。而且就算不是自己杀的,他又如何跟外界解释,自己怎么会发现一个女教授i地死在一家小宾馆里?
他做了决定,要把所有的痕迹掩埋得一**二净。
还好古曼丽死得利落,什么血迹□□都没有。他打扫**净,给古曼丽穿上衣服,又伪装了一下,就背着她大刺刺地离开宾馆。天快破晓,那是黎明到来前,熬夜的人最倦怠的时候,前台睡眼惺忪,见顾客背着酒醉的人离开,觉得有点奇怪,但学校附近的宾馆,什么破事儿没有呢,他也不以为意。
秦一丰顺利把她运到车里,开进了校园。他本来想把她扔进湖里,风名湖禁止捕鱼游泳,也不会进行什么工程,是个抛尸的理想所在,但进了学校里,他才发现根本没有马路通到河边!要他背着尸体走到河边?这是校园啊,未免太异想天开了。正着急时,他看见了松树林的工地,想起这块地本来有个扩展的工程,被外界抗议喊停了;施工队前个月撤出后,那里就成了肮脏的废墟。秦一丰想到,正好有一条土路直通到工地里,用来运输建筑材料和垃圾的呢。天快亮了,不用半个小时,第一批学生就会出现在宿舍门口,然后像蚁群出动那样,布满了整个校园。在庞大的淮城大学,还有哪个地方,可以像这被遗弃的工地那样,让他随便挖土藏尸?
秦一丰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把古曼丽的尸体载进工地里,开始了让他夜夜噩梦的作业。
“您运尸、埋尸的时候,有人看见吗?”
秦一丰咬了咬嘴唇:“宾馆里可能有人看见,后来进了学校……我就不太确定。当时我又急又怕,天快亮了,我必须在学生出来前解决掉尸体,所以一直很匆忙……有人跟着我也说不定。”
秦一丰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是凶手,话语间都捎带着这个“说不定”的第三者。
祖晨光又道:“老师,要是你没有杀古曼丽,那么凶手很可能是在你第一次离开宾馆和回来拿手机这段时间里行凶。之后他发现你藏尸在工地,就利用这个地方的便利,继续杀人。”
秦一丰听了这话,胸口强烈起伏了几下。——要不是他去埋尸,凶手就不一定能找到这么隐秘的地方来毁灭证据……那么,或许他就不会动手,杀了连玉梅,杀了霏儿……?
蓝田问道:“您知道有谁那么恨您,会把您身边的女人都杀掉?
秦一丰摇摇头,不说话。
蓝田问道:“您跟栾舒乙的关系很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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