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找我,我知道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过上更好的人生。那么我要告诉你一件可以让人生幸福的、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儿,那就是:爱情是不需要守护的,要守护的是你们自己。
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爱情啊,只是广阔土地上的一颗果实、滔滔流水的一条支流,只要土地还在、河流还在,那么它就会顺理成章地到来。而不是像这些女孩儿所理解的,有苹果坠落的土地才是幸福的,才有其存在价值。
所以,爱情真的是你人生规划中最最不重要的。
我不是教你不要爱。恰好相反,我想教你的是,如何有价值地爱。你要了解的,不是他爱不爱你,而是他爱你了,对你的人生有什么用?他不爱你了,对你的人生有什么妨碍?
没错,我要教你的是计算和控制。精准地把控你的情感,就像在经营一个果园:你不能控制雨水,但你能计算哪天去锄草、该喷什么药水、值不值得搭棚、要不要换另一种作物。于是,到了收成的时候,一切会如你所愿。
你又说,情感能计算吗,计算出来的爱情还有意思吗?爱就要纵情纵性,这大概是各种爱情迷信里,最可怕的歪门邪说了。从我见过的、追踪过的、分析过的各种情感案例里,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只有掌控得很准确的爱,才能给人安全感和幸福。
控制你的情感,就像控制你的工作、你的体重、你的淘宝购物车、你的信用卡余额一样,这才是获得美好爱情——啊不,美好人生的唯一途径。”
郝磊嘲道:“车轱辘话,说来说去,就是要好好过日子,要好好掌握自己的生活,这种道理谁不会呢?这种水货竟然有那么多人买单。说真的,蓝田啊,你比她水平高多了,要是你出书的频率像她那么高,肯定会比她火啊!”
这马屁拍的极牵强,蓝田随口道:“我跟她领域不一样,再说,她文笔蛮好的,比我强多了。”每次跟郝磊打交道,他都很不耐烦,于是也拿起了一本栾舒乙的著作翻看,避免再跟这笑面虎废话。
他的手指在柔滑的纸上停留、翻动,脑子却在想着肖于可吊在棚顶的尸体。肖于可在栾舒乙这些爱情鸡汤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他这样一丝不苟的人,跟栾舒乙倡导的对情感完全控制,是很契合的吧——不,在生活上一丝不苟,不表示对感情也能这样。通常是相反的,对自己的情感无法驾驭,才会被栾舒乙的论调吸引吧……
突然间,蓝田的手停住了。他修长的手指停放在一行用铅笔写的、方方正正的字上。
鳄鱼流了太多虚假的眼泪,被愤怒的河马埋在土里
7月10日,松树林
看到“松树林”三个字,蓝田心一凛。字写在书页的右上角,字体跟扉页上“肖于可”三字很相似的。这是肖于可写的吗?松树林,这行字跟绑架有什么关系?
蓝田发现书的正文里也有这一段文字,讲的是一个寓言,心怀叵测的鳄鱼,多次对河马说谎,最后被生气的河马群踏死,埋进了泥潭里。大意是说要要达成某个目的,免不了要使用手段,但虚情假意也是需要某种现实来支撑,必须要给别人真实的好处,才能虏获人心。
蓝田一张张的打开书页,发现这样的笔记有四处。几段笔记都有个共同点,都有某个动物死去。复述书里的句子后,总是有个地点和日期。
到处炫耀毛皮的豹子,死于箭猪的嘴下
4月3日,乔乔宾馆
你只是只鬣狗,到处偷吃别人剩下的腐肉,这样肮脏的动物,活该饿死
6月3日,第八宿舍
河马不想进入游泳池,结果被太阳晒死
8月4日,风名湖
蓝田拿起另外本书,细细查看,却再也没有见到这样的笔记。这本书叫《箭猪的幸福》,出版日期是今年2月。笔记里的日期,指的也是今年吗?
蓝田感到了不安,这看似没头没脑的笔记,透着一股子戾气。
老猫见蓝田看得专心,问道:“怎么啦,这书有这么好看吗”
蓝田翻出那些笔记给老猫看。老猫奇道:“这是什么?是说河马死在什么湖里吗?”
“风名湖,就是大学里的那座大湖;乔木宾馆,我跟你说的南门小旅馆;第八宿舍,我们也刚去过,就是肖于可的宿舍。这些地点都在大学里或者大学附近。”
张扬也凑过过来道:“哇靠,那小子真瘆人,看软塌塌的鸡汤文都能看出咬死啊饿死啊这些鬼东西,真杀个人也不出奇啊。”
众人正猜测时,蓝田的手机响了起来。蓝田静静听了一会儿,道:“知道了。”
张扬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收队了吗,我赶紧给老婆发个短信,回去洗洗睡啰。”
蓝田摸了摸头发,无奈道:“老张啊,你告诉嫂子,让她安心睡吧。别说今晚,估计接下来几天都不用回去了。”
张扬瞪大眼睛,哀嚎道:“又怎么啦?”
“工地发现了骸骨……而且不止一副。”
众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蓝田看着窗外,心想:“鳄鱼流了太多虚假的眼泪,被愤怒的河马埋在土里——唉,这场雨,真是停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筋疲力尽的一周……歇两天,周一继续。
☆、藏尸
一闪一闪的光照亮了半个松树林,光是阴郁的蓝、刺眼的红,警示着想要靠近这里的人。
事实上,学生们根本无法靠近松树林,警戒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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