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前十,在安承泽的调教下,现在就算没有人看着,他也一样会乖乖写完作业复习好功课后再出去打雪仗。
九十年代北方冬季的雪还是很大的,不像二十一世纪后,全球变暖,温室效应之下,冬天的雪花也少了。那时候随便一踩雪没腰的时候都有,安承泽记得自己很讨厌雪,因为那会让他想起年幼时永远走不完的雪路,一步一个深坑地蹒跚到学校,棉鞋和膝盖以下的裤子湿透,坐在教室里,冻得全身发抖,脚趾生疼。而回到家,却只有漆黑一片的棚户房以及永远不在家的母亲。
可是今年,望着外面飘如柳絮的雪花,安承泽破天荒地从内心泛出一股喜意。冲到院子里,没带手套的掌心太看,一朵鹅毛般又轻又大的雪花落入掌心,被热气融化,凉凉的,仿佛冬天在亲吻他的掌心。
少车,少行人,多树。安承泽爬到高处,望着被素裹银妆的建省,心中说不出的快乐。
一片纯白,洗净了一整年的厄运和不开心,只剩下最美丽的银,让天空都那么澄净。
他滚到雪里,拿起扫帚,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以他的技术自然能堆出非常好看的雪人,等石毅打过雪仗浑身是雪地来安家蹭饭时,却见安承泽站在一个和他同样高同样白同样圆嘟嘟的雪人身边笑,乐得立刻扑上去,往安承泽脖子里塞了一团雪。
安承泽:“……”
吃饭时,柳茹诧异地望着只穿一个背心的石毅说:“小毅,你的衣服呢?”
石毅打了个哆嗦:“都、都湿了。”
柳茹看看安承泽,后者平静道:“我衣服太小,他穿不了。”
“那去找找妈妈的……”
“你衣服是女式的,他穿着太掉价,”安承泽斜了石毅一眼,“是吧?”
石毅又瑟瑟抖了两下,硬撑着点头:“是、是,我是男孩子,怎么能穿、穿……”
握紧拳头,用力挣扎,最终还是十分“爷们儿”地说:“怎么能穿女人的衣服!”
安承泽满意了,给石毅盛了碗罐头:“诺,你最爱吃的罐头,茹记手工制作,仅此一家,冬天也能吃到水果。”
石毅抱着罐头欲哭无泪,小泽给他罐头他很开心,可是这不是热罐头,这是刚刚从仓库拿来的冰镇罐头,还带着冰碴呢!
柳茹摇摇头,算了,孩子闹别扭,肯定又是石毅惹她家小泽了。小泽有分寸,不会把小毅冻坏的,她放心。
这一个银装素裹的冬季,留在安承泽记忆中的,是雪城、雪人、雪仗以及满身是雪裹成一个白球的少年石毅。这一切都被他想方设法拍照珍藏在相册中,这是他留给未来自己的礼物,无价之宝。
临近新年,茹记又推出了糕点礼盒,五块钱一盒,里面有24个小糕点。如果单买的话,这种糕点五块钱可以买25个,可是买回家自己吃这样可以,要是去走亲戚还拎着个塑料袋大包裹就不好看了。这时一个看起来高档精致的礼盒拎着去走亲访友多有面子,不过多2角钱而已。
于此同时,在腊月二十三那天,茹记又推出了十块一盒的精装手工糕点,十块钱可是很贵了,糕点却依旧只有24个,这就让人疑惑了。偏偏这个贵的糕点反倒还数量有限,售完为止,多了就没有了。打听一下才知道,原来十块的糕点是大厨纯手工一个个捏的,费的功夫是普通糕点的十倍,味道也是手工的好,金贵着呢。虽然那时没有什么手工机器的观念,但还是不乏有钱人去买这些手工制品,这可是大厨亲手做的呢。
二十三身在部队一直没法回家的石磊收到来自茹记送的糕点,不多,二十盒手工,价钱却已经两百元了。石磊打开一个,咬在口中,绵软香甜,犹如记忆中的女子……呃,还是算了,记忆中那个是拳打占位汉脚踏拖拉机的汉子,绵软什么的,只是幻想。
就算已经过了吃甜点的年纪,对于柳茹亲手制作的这些少糖又香的面点,石磊却还是很喜欢,正窝在办公室里偷偷吃呢,政委来了。
然后……没有然后了,政委批评了石磊这种吃独食的行为,过节了,战士们都想家,当领导的要体恤下属,就算是纪律严谨的部队,也不能没有人情味啊。分了分了,给过节回不了家的兄弟尝个鲜,最近茹记很火呀,听说家里都堆着几盒茹记的糕点呢,还不是手工的,手工的不好买!
可怜石磊才回味到一个味道,其余就全被如狼似虎的军汉们给分了,政委同志最过分,利用职务之便抢了两个,两个,他才只吃到一个。政委珍惜地咬一口糕点耸耸肩,他还打算把剩下那个留给自己女儿呢,哼。
于是腊月二十七八这两天,茹记出现了很多穿着迷彩服拎着行李正要赶火车的年轻小伙子。这些是今年过年不轮值可以回家的士兵,几年没回家,买点新鲜的东西回乡下,茹记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对于这些军汉们,柳茹没有卖他们礼盒,毕竟那是中看却不实惠的东西,而是让他们论斤称,称翘得高高的,说是一斤,其实得有一斤半。
腊月二十九中午,郭小华拿着柳茹给的红包激动地红了眼睛,以前国企月薪200,丈夫240,那时候两个人月薪440块钱,生活还是很轻松的。后来企业破产,他们夫妻双双下岗,她在外打工一个月只赚到一百多块,生活十分艰难。柳茹雇她是讲好一个月300块钱,比国企还多,她开心地应了。可是没想到,过年她居然拿到了一千块钱的红包,还说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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