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杀了他还是在怕什么,而且,我也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做是什么用意。”
陈医生走后,这个房间再度陷入沉寂。入夜之后,我饥肠辘辘,地板冷得浸骨,我辗转难眠。我的耳朵贴在地面上,听见了脚步声。
“我以为没有你的骚扰我能睡个好觉的,但是我还是睡不着。”寒存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我问他:“是伤口愈合太痒了吗?”
他放下一床棉被,把它平铺到地上。再走到我面前,把我微微往那边挪了挪,刚刚压住被子。他的声音又轻又没有语调:“不痒。”
然后,他又坐了下来,一动不动,看起来短时间内并不打算出去。我全身冷得难受,脚趾都尽量蜷缩以获取温暖。他把被角提起来,反盖在了我身上。
寒存说:“周延,我把所有家政人员都换掉了,过段时间我就搬家,等我搬完后再让人放你出来。这次,我确信你再也找不到我了。”
“好,那就好。希望你以后都不会再失眠。”
在昏暗缺少光线的情况下,我看见一团灰黑色的阴影慢慢地下坠,与我距离很近。寒存竟然躺在了我的身边,他应该只穿了一个睡衣,就这样躺在了冰凉的地板上,长舒了一口气。
“寒存你疯了吗?快起来。”
“这不是正中你的下怀吗?宁愿自己被绑也要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获取我的信任,最后再轻而易举地毁掉我吗?”寒存激烈地说着,越靠越近,我都能感受到他嘴唇的开合。
我刚想开口说话,却感觉到一个柔软的东西贴到了我的嘴唇上,我在那一瞬间甚至忘记了呼吸,像沉入水中一样开始憋气。他的呼吸粗重而蛮横,舌头探进来,带着侵略性的舔舐扫荡。一个翻身,我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他继续往下,吻住了我的脖颈。
寒存他在干什么?我反应过来,拼命直起上身,坐了起来,挪动着往后退,我反复叫着他的名字,但是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寒存……”
他顿在原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僵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关门的声音大得给我的心脏做了一次绞刑。我的身体无意识地战栗了一下,又躺下去,挪回原地。然后就是无止境的失眠,连做噩梦的机会都不给我。
第二天,一个熟悉的电话铃声传入我混沌的脑袋里,那是座机默认的那种铃声。铃声持续一段时间,暂停,又响起,几乎没有给人留喘息的机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为什么没人接电话?
门被推开,寒存走了进来。他问:“是你的同伙吗?”
“如果真的是,那你接电话的时候告诉他一声,让他快点来救我,我快饿死在这儿了。”我想风趣点否认,这样不会让我和寒存总是显得针锋相对,直到我看到了寒存惨白的脸,我意识到这样的话并不适合现在讲。
电话铃声每次暂停过后的重新响起带给我一种神经反射性的煎熬。寒存不管不顾,就只是看着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客厅里的声音终于停止了。可寒存身上又响起了铃声。
“在这五年里,我换了很多手机和电话卡,而且大多数都设置了拒接陌生来电,却还是能频频接到这样的电话。”寒存把手机屏幕放到我面前,我说:“接通了他会说话吗?”
“即使说话也永远只有一个喂字。”寒存皱着眉头又把电话拿开,按了几下,再放到我们之间。
我屏住呼吸听,听到了一声喂。
那确实很像我的声音……这种感觉很微妙,诧异过后我突然感到愤怒,有人在陷害我,而他为什么要陷害我,又为什么要针对寒存呢?我摇摇头,突然被一种未知的恐慌笼罩了。
我对寒存说:“能查出来打电话的是谁吗?”
“以前查过很多次,有公共电话亭打来的,有没有登记身份证信息的电话卡。河北、湖南、四川…什么地方的号码都有。”寒存低下头来问我,“真的不是你吗?”
“我现在在这儿,在你面前。”我动了动因为被绑已经麻木的手臂,“寒存,帮我解开吧,我留在这里,我会帮你的,相信我。”
寒存因此相信我了吗?我不知道。他把手机交给我,任我把它砸烂,我还拔掉了客厅里的电话线。现在,没有什么骚扰电话能打来了。
☆、结局
现在,也没有任何电话能打来了。
寒存换掉了我的眼线,没关系,现在我也不再需要她了。你相信有一种人是天生的表演者吗?他们甚至能欺骗自己。
我每天都坐在卧室里,等待着接受心理治疗的寒存。我知道他们会谈论我、谈论我和寒存的过往,谈论这五年来切实所发生的事。陈医生告诉我,寒存的状况越来越好了,他的被害妄想症正在痊愈。
寒存哪有什么被害妄想症?这几年发生的所有事,全部都是真实的。心理治疗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种别样的洗脑方式。我不喜欢陈医生的自命不凡,不过他的盲目自信确实帮了我一把。当然,在计策实施之前,我还需要再演一段时间。
我会假装难以理解寒存对我的情愫,我远离他,对他和我的单独相处显得无所适从。但却总是在他沉睡的时候默默地靠近他。噢不对,我很清楚他没有睡着。
一切都像自然的感情进展,就像命运里互相吸引的爱情的烂戏码。
然而他只是我盖在玻璃瓶里的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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