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的女子,昔年多少达官显贵拜倒在也石榴裙下,亦不见她委身谁人。至见谢辞后便洗尽铅华,拒接宾客,一心要跟随谢辞,愿为奴为婢,做牛做马。
而谢辞对此始终不置一词,依然赏景作画,淡然红尘之外。
然她的名声却不径而走,男女老少争相看这个令花魁娘子一见倾心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她模样并不见得多倾国倾城,只是那种融合了男子的清逸和女子的俏丽的气质,令人心折。
于是,大家纷纷教仿买白绸衣,一时间帝都绸空。
这篇非耽美,因是写花,就放一起吧。
☆、吹彻梅花
陆雨间听说花魁娘子为她自赎其身,跪在谢府前请求跟在她身边时,很是吃了惊。他到乌衣巷时,里面人头簇动,比肩接踵。花魁娘子一身素衣跪在门前,洗去妆容的脸清丽绝俗,比当花魁时还要好看。
他感叹不已,好不容易从后门溜进去,谢玄说她并不在府里,今早是驾着小舟走的,哪里景色好就可以找到她。
他沉吟了会儿,在东山下的溪流旁。
盛夏时节,溪边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绿色的叶子衬紫红色的小花束,大片大片犹如两条紫红的带子,镶钳在青溪两侧。
她放舟溪上,随波逐流,侧躺在舟头,摘来一片荷叶遮住脸,好梦正酣。
陆雨间没有叫醒她,只让小船与她的船并驾而行。
到傍晚谢辞终于醒来,眼神有点迷茫,看到他时愣了愣,随即掬一捧清水洗脸。
“婉莹在你家门前跪着。”
她蹙了蹙眉,“婉莹是谁?”
陆雨间不知怎地有些恼火,“是那花魁,跪在谢府前求着跟随你呢。”枉费那女子一腔痴情,她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哦。”她淡淡地应了声,接着掬水洗脸。
“你没有什么要说吗?”
她疑惑地看着他,“嗯?”
“她为你做到这般,你心里……没有点感动么?”这话问出,他才知道自己恼火因为什么,——同病相怜。自己何尝不与那花魁娘子一样,无论做了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动不了她的情。
然而她这人啊,任是无情也动人。
谢辞盯着那紫花出了会儿神,“我并不希望如此。”
陆雨间悲戚一笑,转过身去。却听她接着说:“就像这些花,纵然付出如此美丽,流水依然不会为它停留。——我亦不会为谁停留。”
“你心里就没有爱过谁?”
“爱过。”那一刻,谢辞的目光是温软的,像这清江的春水。
陆雨间有些羡慕,有些吃味,“他也不能让你为他停留?”
谢辞语声怅然,“他不让我为他停留,我也不能为他停留。”
后来陆雨间知道,她爱的人是她师父,一个修为高深的道长,就要得道成仙了,无情无欲,那样的人是不适合爱情的,就像谢辞,也不适合爱情。
谢辞又自言自语似地说:“或者,那也不算是爱,是仰慕。”
仰慕与爱,有区别吗?陆雨间一直不懂,只到他将要走完这一生时,才豁然明白。
花魁在谢府门前跪了七天,谢辞始终没有露面,她最后绝望而去。次日谢玄就找到他,请他出面将花魁安顿好。
谢玄不像是这么细心的人,谢相素来繁忙也不操心这些锁事,想必这是谢辞的意思。这样做对花魁来说确实是最好的。
原来她并不是那么无情的。想通这点,陆雨间有点心花怒放。
他更着迷于观察谢辞,那是个极其洒脱,极有情致的人,她会题诗竹叶,让其顺水而流;也会盛一杯月色,吹笛品萧。会不远万离取来冰块,将桃花封在其中,只为观看那一剎的冰冷与艳丽;也会在某个山坡上种满玉簪花,只因某人随口一句“僻来小园种玉簪”。
极至无情,却也极至多情的人。
然而对于红尘爱憎,她从不萦于心上。
陆雨间投其所好,两人之间渐渐没那么生疏了,他对此欢喜不已。
她事不萦心,却总有人想要将她拉入红尘中。那是陆雨间的叔叔司马岳,陆雨间原并姓陆,他是当今皇帝的私生子。
谢与马,共天下的时代,世族门阀之间通婚是政治手段。谢家女儿谢道韫几年前已经嫁给王羲之的儿子王凝之,此番便轮到谢辞了。
司马岳在朝中势力本就大,再与谢家联姻直接威胁皇权,皇帝自然不肯,便暗诏陆雨间去谢家提亲。
陆雨间思索良久,孤身来到谢家后院。
那时已是深秋,满塘荷叶枯残,却并未拔去,想是留得残荷听雨声。此时雨滴沙沙地敲打着残荷,谢辞侧倚在湖心的亭子里闭目聆听,折扇随着节奏有意无意地敲打着额角,气质淡雅,神态闲适。
陆雨间坐在她对面,手撑着额角随她聆听。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敲打栏杆的声音,睁开眼对上她清润温软的眸子,乌黑的发丝被风一吹,拂到他面上,带着梨花甜香。
谢辞瞧瞧他腰间竹笛,“终日见你佩着它,却未曾听你吹过。”
“你若喜欢,我为你吹奏一曲。”
“甚好。”
他却不想此时吹,想留着她一个承诺,来日再见。“只是在这雨声吹笛,倒浑了天簌。……不如等来日,雪落梅开时,一夜横笛,吹彻梅花,如何?”
“如此更好。”
陆雨间踌躇了会儿,“我此来却是为件俗事,”鼓起勇气,“你可愿……与我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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