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呵,他干过的好事,你还问我为什么?”
“你把他逼走了,你知不知道?”
“他那种变#态,早该走了,他不配为人师表!”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就凭他对你做过的事,就凭他是个变#态!”
“你……他对我做过什么了?你说他对我做什么了?你说他是变#态,你呢?你难道不是?”
“你闭嘴!他才是同性恋,他才是变#态,我不是,我根本不是!”
齐文斌吼出来的时候,汪飞看到了他眼眶都泛红了,可是那时的汪飞觉得这个人是世界上最混蛋的混蛋,因为就是这个人将他的“小马哥”逼走了,于是他继续恶狠狠的说,
“你不是?不是你那天亲我?”
“你他妈闭嘴!我才不是同性恋,你才是同性恋,你喜欢马老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才是变#态,你跟那个姓马的都是变#态……”
齐文斌刚骂完,脸上“砰”的一声,便挨了一拳,此时他看到了汪飞通红的双眼,而他的眼睛也红了,于是两个人便你一拳我一脚的厮打在了一起;周围有同学在他们吵起来的时候,就远远的看了过来,直到两个人打了起来,一些跑去找老师,一些跑去找曹绍辉;曹绍辉冲过来的时候,两人正打的异常激烈,周围的同学们只是劝,也不知道如何拉开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个人;曹绍辉没管跟汪飞打架的人是谁,也没问他们为什么打起来,在他的观念中,自己的兄弟受了欺负,无论对错,打完了再说,所以他一来便加入了战局,冲上去便给了齐文斌一脚,结果老师来了的时候,就看到齐文斌躺在地上护着头,而汪飞双手扯着正上前不停踹对方的曹绍辉往外拖……
曹绍辉平时看起来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可要是被人惹毛了,打起架来那也是绝对的狠;对汪飞来说,他是“恨”齐文斌的,但这种“恨”带着一种压抑的发泄,没有想把对方打成什么样子,也不在乎输赢,只是那么打起来了以后,他才觉得胸中的抑郁疏解一些;而曹绍辉不同,他打架的架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当他们战局一扭转,看到曹绍辉发了狠的挥拳头,踹人时,他也害怕了,于是赶忙抱着对方的腰就往外拖;以往没觉得,现在才发现曹绍辉虽然比自己矮了近半个头,但力气大的拖也拖不住,边打人边还骂,
“我操你妈x的,你敢打我兄弟!看我不弄死你个孙子!”
最后,齐文斌是被直接送到了医院,而汪飞与曹绍辉顶着两张红红绿绿的脸,直接叫了家长。
很多年之后,汪飞再想起他与齐文斌,才觉得两人当年确实是幼稚,可能从最深层次来讲,与马老师走不走,留不留都无关,只是在那个年少的岁月里,茫然的少年初次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初次从外界中接收到别人贴给这种与众不同“变#态”的标签后,他们都很彷徨,都很害怕,都很无措;身不由已的喜欢上了一个人,可是又难以认同自己的感情,于是只能矛盾着痛苦的挣扎,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也是很多年之后,汪飞在一次出差期间,遇到了当年的“小马哥”,他是一所希望小学的体育老师,再问起他当时为什么走时,马老师说,他要走是在汪飞他们高二下半学期就计划好的事,因为他的女朋友当时去支教了,而他决定去追随自己的爱情。那天从马老师那里出来后,汪飞一个人开着车,徜徉在乡村小路上,忽然很想给齐文斌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当年有多傻。可是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从这一架以后,他与齐文斌便再也没有了联系。
☆、1995年——排斥
与齐文斌这一架,曹绍辉与汪飞都被记过处分,叫了家长,曹绍辉挨了他老爹一顿胖揍,而汪飞被关在家里反思写了一万字的检查;至于齐文斌,据说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
当汪飞再走进校园的时候,常常能接收到同学们异样的目光,尤其是以前与他还会一起玩闹的男同学,有一些躲他躲的很明显;汪飞被排斥了,这种孤独感与初中时候不同,那个时候,他觉得大家只是玩不到一起,所以也无所谓,而如今却是被大家当瘟疫一样躲避着;汪飞想让自己装做不在乎,可是既便装的再成功,他也还是个17岁的青少年,他也还是会受伤,还是会压抑,还是会一点一点否定自己。
矛盾的暴发只在一瞬间,看似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却足以将矛盾激化到无限大;汪飞记得那天是他值日,早晨到了教室后,便开始与同组的一起扫地,擦桌子;他前面刚扫完,就见旁边一个男生在那里吃不知道是什么酥饼,咬两口,饼屑就掉地上一些,于是他过去说,
“这个地方我刚打扫过,你能不能换个地方吃?”
对方先是一愣,然后一脸不耐烦的说,
“为什么要我换个地方?”
“因为这个地方我刚打扫过,你吃东西又弄脏了!”
“那我不换,怎么着吧?”
“那你就待会儿把自己弄脏的地方清理了!”
“凭什么啊?”
“就凭这地方是你弄脏的!”
“呵……我弄的能有你脏?”
“你说什么?”
“你一个同性恋,变#态,说不准还有什么传染病的,把我们教室都污染了,你怎么不说把你自己清理掉?”
“你……”
“我怎么了?我再怎么,也不是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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