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小的魔族拉开门,将他们迎了进来,然后跑到楼梯下大喊一声:“妈妈,有客人来了!”
一个女性魔族匆忙应了一声,噔噔噔地跑下楼梯。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黑纱,轻声细语地问:“几间房?”
“一个双人间。”
亚眠忍不住打断:“不能两间房吗?”
“除非你承认自己是个同性恋,不然没得商量。”爱德华看都没看他,“一天多少钱?”
“啊,那个……”女人紧张起来,“我们这里是、是自己开的,所以别的手续都不需要,钱、钱的话,要收十五个左贝——我会做饭的,所以十五左贝的话我随时可以给你们做饭……”
她还想说些什么,爱德华就从空间戒指里拿出纸币,放在了对方下意识合拢的手心缝里。女人似乎是没料到对方这么快就答应了,露在面纱外的眼睛满是局促和小心翼翼。
等她察觉手里的钱时,才反应过来要带着他们去房间。不过爱德华并不急着回房,而是闲坐在了门边褪色的小沙发上,右手把玩着房门钥匙。在环顾了身边的环境后,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虽然很冒昧,女士。”他放下钥匙,凝视着她的眼睛,“可是我还是想询问一下,请问您的丈夫呢?”
女人的眼睛瞬间黯淡下来,爱德华忽然想起了外面泛红的天空,它们是那么像,那么悲伤。
“我、我的丈夫,”她哽咽着,粗糙的手背拭过眼角,“不久前因为矿难去世了。”
爱德华表示了歉意:“愿他能安息。”
女人摆摆手,那个幼小的魔族自他母亲下来后就一直安静地呆在角落里,反复折弄一张发黄的纸。亚眠拉着爱德华进了房间,这个家伙看样子还想继续问下去,可他已经不想听了,虽然不知道他想**什么,但前提一定是要揭开别人的伤疤。
爱德华脱掉斗篷,随手就挂在衣架上。魔族女人敲开了房门,递来了一个用火系晶石制成的水壶。亚眠拿来热了点水,然后倒了一杯给爱德华。
“谢谢。”他将水杯放在一旁,从空间里拿出笔记本,记下了来时的路线,并再一次细细翻看了自己以前记载的东西。字迹还很稚嫩,爱德华想,那个时候的他肯定还很小。在那看似漫长却又格外短暂的童年时光里,他唯一有所记忆的就是父亲的侧脸,他俯视着自己,如同俯视渺小卑微的蝼蚁。
“你觉得我很不近人情,是么。”他从厚重的笔记本抬起头,暗地里打量他的亚眠冷不防对上他的视线,不禁愣住了。
半晌,亚眠才点点头。
“我只是为了探探这个女人的底。”爱德华说,“她刚刚说她的丈夫是矿工,所以她肯定是贫民。事实上在很多贫民区都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将借宿的旅客杀死,然后掠夺他们的财产。通常都是由女人出面,男人在背后下手。这个女人应该没说谎,不过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亚眠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一直都是这样。”最后,他只能这样说,“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感受不到你的情绪,因为你的冷漠是那么理智,我甚至都不知道以什么角度去批判。当别人付出他的的热情去拥抱这个世界的时候,只有你抱着应有的谨慎选择了拒绝它。你活在自己的世界,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深深地埋藏在泥土里,而我看到的,只是一片荒芜之地。”
爱德华低垂着眸,唇角被抿得紧紧的。
“我小的时候,曾经盲目地崇拜过我的父亲。我知道他厌弃我,就像我厌弃我的母亲。”他注视着自己的笔记本,就好像看过去的自己一样,“我的母亲是个魔族,她画着艳丽的妆容,活在自己编织的浪漫里。她有时候觉得我是父亲与其他女人生下的孩子,她将扮演一个狠毒继母的角色;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是个出身豪门的大小姐,因为爱情与人私奔,却换来了狠心的抛弃,所以决定报复自己的儿子。然而不管她选择什么样的角色,我总是要受到她的虐待,她在甜的腻人的蛋糕中下毒,强迫我吃掉;或者用刀子在我背上作画,越是血流不止她就越兴奋。”
他用一种平静且毫无起伏的口吻阐述着,就像念诵一篇枯燥单调的文章,“我自残过,也自杀过,甚至试图逃离过这个家,可每次都被我的父亲找到,他把我锁在一个黑暗的立方空间里。但我还是那么崇拜他,因为他在我快被母亲杀死的时候打了她,并把她锁在化妆间里。
“在我十六岁的时候,他杀了我的母亲,然后永远地离开了这里。我看见他张开翅膀,回到了天上。神殿里的人说他是天族,光明之神的宠儿,所以,我选择信奉光明之神。”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极度的偏执和病态,爱德华侧着头,像是在笑,“那么,被称为‘温柔之子’的你,听了这个故事后是否开始同情和怜悯?你的心脏是否在怦怦跳动?你是否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不公?
“可我没有。”他看着亚眠缓缓地笑了。那个笑容笼罩在阴影里,就像是附在脸上的一层面具:“我只是觉得,彻骨疼痛。”
----r 35.伤疤ap;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高能预警,蠢作者标记py要撸起来了。
第37章 r 36.烙印
窗外又开始下雨,涂抹在天空的艳|丽色彩被冲刷**净,渲染成一片模模糊糊的雾。爱德华收起笔记本,将空间戒指一枚枚褪室。”
他匆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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