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发紫,牙齿咯咯地紧闭着,脸上的汗就跟水一样淌下来,他慌地抓住南原瑾的手,心里一阵阵不安。
“少爷,你先躺会儿,我去给你找大夫来。”
“别叫我少爷,我们之间不要分那么清楚。”
“恩。”
“我受的是内伤……你让朔月过来就行了。”
“好。”
余桐飞又急又怕地点头,他觉得南原瑾的声音沙哑的古怪,像在隐忍什么一样,急于稳住那絮乱的呼吸,知晓他很难受,他刻不容缓地出去找朔月。
南原瑾半躺在床上,那克制制着不发出咳声的胸口,在余桐飞走后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他弯下腰咳嗽起来,一阵阵猛烈又急促,咳得他气都喘不过来。
他担心没走多远的余桐飞会听到,赶忙用手捂住嘴却又一口血喷出来,很庆幸这样的自己没让余桐飞看到,他擦去嘴边的血迹调整着呼吸,尽量压住胸腔里的咳意……
紫苏的那一击给他造成了很重的内伤,而他显然也知道这点后来的攻击都变得松散,给了他可趁之机折断他的胳膊,他的功夫不比紫苏差,可身体不争气不适宜久战,若不尽快分出胜负他迟早会支撑不下去,接下来就要麻烦朔月帮他疗伤了……
若为君色(美强qíng_sè)67
凉凉的风吹过。
余桐飞只觉浑身冒着冷飕飕的寒气。
跑去找朔月却被告知他没在庄里,他没在南原瑾该怎么办,要是自己武艺高强就好了,这样不至于需要他的时候却束手无策,什么忙都帮不上。
绕过悠长的小路。
余桐飞决定去中院找南原翔。
对方定要问他南原瑾为何受伤,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他相信南原翔知道了,定会为南原瑾疗伤,事不宜迟他得动作快些。
余桐飞掉头就要跑,一转身就撞到一堵坚实的胸膛,他连忙后退一步,低声跟对方道完歉,又慌着绕开他就要走,身体突然被对方拦住。
“你这么急着要去哪?”
悦耳的熟悉声音响起,余桐飞抬起头看到裘轻站在面前,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盯着他,从他的瞳孔他看到六神无主,随时会发狂的自己。
“……”
裘轻笑了笑,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不说我也知道,你在为南原瑾找师傅,他受了很重的内伤。”方才观察那么久,岂会不知他找什么。
“……”余桐飞紧抿着唇,没有说话,裘轻看起来什么都知道。
“我有法子救他!”
“真的?!”余桐飞一把抓住裘轻的手,紧紧的,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不管这个人是谁,能救南原瑾的人他都要抓牢。
“可我凭什么要救他?”
看着被他抓住的手,裘轻静静地皱起眉头,很是不高兴他突然的转变,就因为自己能够救下南原瑾就主动抓住他,他不喜欢这样的他。
“说的也是……”
凭什么救他……
这句话如匕首般直插进心口,余桐飞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了,他看着裘轻,裘轻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他说的很对,非亲非故的他有什么资格要求裘轻帮忙,他拂袖就要走,胳膊突然被裘轻抓住,他面色一沈地问。
“你干什么,不想帮忙就放手?”
“若我救了他,你怎么报答我?”裘轻心念一转,抓紧余桐飞的胳膊问。
“你想要什么,若你能救了他,金银珠宝不会少。”余桐飞心急如焚,知晓能这样开口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而他从没有小看过裘轻,所以若他能救南原瑾,他要多少银子他都会想办法。
“金银珠宝你要多少我给你,要我救他可以,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余桐飞瞧了他眼,眼底有掩饰不住的焦躁,他的要求过于笼统,给人的遐想空间也大,让他猜不出他要的是什么。
“你放心杀人放火、伤害南原瑾的事,我是不会让你做的。”
“只要你能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余桐飞悠悠地垂下睫毛,没想过自己有天会为了一个男人低下头,因为害怕失去南原瑾,害怕他再睁不开眼,若他死了自己活着也没有意思。
裘轻满意地笑了。
尾随余桐飞来到南原瑾的卧房,卧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余桐飞踏进房就看到南原瑾晕在床上,他的衣襟边嘴边染满了血,一刹那他就要冲过去。
裘轻却将他推出去让他在外等候。
知晓自己待在这没用,也怕有下人过来打搅,余桐飞安静地坐在门口等,眼看天色渐渐暗了,里面的人都没出来,他像木头一样坐在原地。
一直很耐心的等。
并由衷祈祷南原瑾不会有事。
院子里冷冷清清的,除了他没有别人,今夜月色很亮,却没有任何温度,风很冷,吹在脸上跟身上,就像被刀刃刮过一样。
一阵又一阵……
余桐飞觉得很冷,身体更是凉得可怕,他慢慢将脸贴在膝盖上,心里十分难过,以往这个时候南原瑾还在吃晚膳,要不就在他的劝解里喝药,现在裘轻待在房里给他疗伤,那么久了,没有发生任何声音,该不会出了什么事,他摇着头挥去不吉利的想法,安慰自己别胡思乱想。
后半夜。
余桐飞迷迷糊糊睡过去,梦到自己身在故乡,还留在二娘身边照顾弟妹,每天吃不好住不好,还担心别人嘲笑自己的脸,日子过得很不开心。
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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